这与从小遭受家暴的孩子,长大后通常会成为家暴的实施者是一个道理。
“凶手是个聪明人,你们认为他为何五里杀一人?他不单单是个杀人者,他是胡人,残杀西北新军不会单纯为了取乐,他更为了乱我军中士气。大军扎营山中,遇事传十里需些时辰,传五里的时辰却短得多。五里是于他最有利的距离,再短了他被我们发现的几率就会增高很多。所以,凶手不仅聪明,而且狡诈。”
“还有,前线战事正紧,西北军与五胡联军厮杀正烈,凶手孤军深入敌后,凭一人手段乱我五万新军,好大的成就感,好高的战功!”暮青哼了一声。
鲁大激动渐敛,面色又染了阴沉。
“现在,凶手的特征已经很丰满了——狡诈、残暴、胆大,幼年时期生活黑暗、渴望战功,会轻功,身手矫健。”暮青望向鲁大,问道,“鲁将军在西北多年,与胡人作战无数,可能想起符合这等特征的人?此人能深入我大兴腹地,找到我西北新军的练兵路线,凭一人之力很难能成事,需诸多暗桩内应、消息网络,他定非无名小卒,而是身在高位!可有人能与此对得上号?”
鲁大听到一半时已屏息,听暮青说完,眼中已有惊色!
暮青挑眉,心知是有了。
“有是有,可是这狼崽子咋会在青州?”鲁大拧眉道,“你小子说的这些,只能叫老子想起一个人来——狄三王子呼延昊!呼延昊是老狄王三子,出身不好,他娘是部落相争时俘虏回来的奴隶,狄人待奴隶如牛羊,他自幼就跟着他娘在牛羊圈里生活,听闻受了其他王子和勇士不少欺辱。他十五那年,咱大将军一骑孤驰,万军中取戎王首级,一战震天下!那一战,老狄王也差点死在咱大将军的箭下,他那时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扑出来,救了他父王一命,从此被老狄王带在了身边,常率军滋扰边关,行事确实狡诈残暴。这些年来,狄王那老不死的快死了,他那几个儿子为争王位斗得厉害。前段日子,呼延昊杀了他大哥麾下第一勇士,被他大哥告去狄王面前,老狄王罚他去看牧场。他连西北战事的战场都没能上,怎么会在这青州山里?”
“这可不好说。”接口的是韩其初,“将军怎知呼延昊去看牧场不是狄王与他演的一场戏?即便他是真被罚了,又怎知他不会为自己谋出路?若真如周兄所言,他能凭一己之力乱我五万新军,不仅能翻身重回王帐争夺王位,天下名将都足以从此多一人了。”
鲁大蹙眉不言,韩其初说的有道理。
暮青道:“既如此,接下来就得看鲁将军的了。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鲁将军既然跟我们的凶手打过交道,应该清楚他的行事作风,今夜围捕,可别叫他跑了。”
这才是她费尽心思分析凶手心理画像的原因,凶手狡诈,与他碰上未必能擒住他,鲁大能猜想出他是谁便不同了,能多不少胜算!
“放心!”鲁大一拍暮青肩膀,“抓着这狼崽子,老子给你请头功!”
这次,暮青和韩其初没跟鲁大回军中大帐,而是直接返回了自己营中。一路上都能听到新兵们在谈论此事,事情果然已经传开了!但新兵们大多只知今早的事,前两日的事除了暮青附近营帐的百名新兵,便只有昨日那被杀的新兵的陌长了。
两人回到营帐,只见章同在帐外等,其余营帐都帐帘放着,里面静悄悄的。
章同沉着脸盯着暮青,问:“昨天全军战时戒严,是出事了吧?”
暮青没答,问:“他们人呢?”
章同一哼,“你以为只有你能控制得住?都在老熊帐中呢!”
暮青和韩其初直奔老熊帐中,百名新兵挤在大帐里,帘子一掀便能感受到里面的心慌压抑的气氛,见两人回来,众人不必开口,那目光便诉尽了疑惑惊惧。
老熊起身问:“啥情况?外头都传遍了!”
“一个伙头兵死了,是那晚咱们见到的凶手所为。但周兄已推算出凶手下回动手之处了,鲁将军会派人围捕,此事稍后鲁将军会来细说,诸位稍安。”韩其初道。
听闻鲁大要来,新兵们惊惧的神色才安了些。
唯有章同问暮青道:“你知道凶手下回会出现在何处?”
他问得急,显然想为那死去的新兵报仇。
暮青除了分析案情时话会多些,平日一直话简,能不开口便不开口。韩其初对她的性情已摸透,便拍了拍章同肩膀,叹道:“章兄,等鲁将军来吧。”
鲁大一个时辰后才来,老熊让了帐中上首,鲁大没说昨日事,只将今晨的事细说了,道:“老子以为是马匪,刚刚才知道是胡人!娘的胡人崽子,敢杀我西北新军!老子今晚率军亲自围他,不擒下他给军中兄弟报仇,老子誓不为人!”
鲁大没说是狄三王子呼延昊,此事只是他的猜测,没真见着人不作数。
“胡人?”老熊惊住,这青州山里竟然有胡人?
“老子也不知道咋进来的,不过胡人大军想绕过我西北边关,深入青州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