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先收着。”
开店七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给秦孜秀介绍工作,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心。
其实赵雅也是奉命行事,上头派她下民间挖人,一个月要找够五个,最少要一个去总部面试,谈何容易啊。她对于这项任务感到烦躁,也不明白大老板为什么不喜欢那些疯狂投简历的大学毕业生而中意民间设计师,这五个字又有多少人能担得起!
“秦姐姐你有我电话吧?你要是愿意来试试就给我打电话,毕竟工资真的挺好的,转正以后平均工资一万多呐!你看你在这小地方也赚不了多少……”赵雅说完最后一句话,秦孜秀低下了头。
“我考虑考虑吧,毕竟儿子学籍还在这儿,我要去外市不是件容易的事。”
秦孜秀为人实在,她也是实话实说。要说工资,如果真的像赵雅说的那样,那她肯定会动摇的,这么多钱足够给儿子铺一条好路,但是偏偏是跨市,她便不那么动心了。
“那……你忙吧,有事打我电话。”赵雅起身,拿着衣服走人,她要在出差期间把b市所有的裁缝店跑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民间设计师”。
赵雅走后,秦孜秀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她握着名片,想入非非。
“澄海服装”她是听过的,那是八年前她秦家的老东家。
☆、第三章
秦孜秀懒得做午饭,去马路对面的小面馆吃了一碗七块钱的雪菜肉丝面,面馆的阿姨对同为一个街道生意人的秦孜秀很客气,满满地给她盛了一大碗。
秦孜秀喜欢酸醋,每次吃面食的时候,她都会倒上两大勺,直到食物已经散发着浓郁的酸味,她才开始下口。
吃着面的时候,秦孜秀冷不丁想起了她的父亲。那个也爱酸醋,此时此刻有了新家庭新儿女的父亲,不知是否安好。
她记得当时父亲对她真是极失望的,女儿私生活混乱,还没上大学就怀了孕,秦家好不容易建立的名声被她抹了黑。当时跟秦家合作五六年的大东家澄海也因此换了合作方。同样是丝质企业,同样的品质同样的效率,谁会愿意名声败落的一家续约呢。
自那时起,秦氏生意就开始下滑,其他客户疑心澄海和秦氏合作告吹还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便开始见风行事,也纷纷与秦氏解约。现在的秦氏丝织已经很少上新闻,秦孜秀得不到秦家的消息,她也不会刻意去寻。
秦孜秀当时从家里出来是她自己的主意。她未婚先孕,消息传得整个圈子都是。她一开始闷在家里不敢出门,更狠不下心去医院把孩子打了,谁让她遗传母亲,心软到连只虫子都不会打死,更何况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孩子,这是一条命。
后来她拿着父亲给的100万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没觉得多少不舍,她父亲也是。因为她对母亲的委屈咽不下一口气,所以父女俩的关系从来没有好过,更何况当时的秦家就已经没给秦孜秀多少地位了,家中的大权都掌握在新的主母卢天奕手里。
秦孜秀“呼噜呼噜”把汤汁都饮完,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脸颊也因热而泛红。她把钱放在收银台上,向在里面厨房忙活的老板娘道了谢,才捂紧衣服出了店门。
下午来了几个女学生修衣服拉链,秦孜秀最喜欢的工作就是修拉链,因为不需要什么技术,她可以一边修一边听听收音机,一边走走神。一条拉链进价一块钱,她修十分钟,可以进账十元。
下班前有个中年妇女来定做了一套西服,说是要在女儿婚礼上穿,秦孜秀给她选了白色雅致的款式,然后替她记录了尺寸,承诺三天内可以完工,妇人交了定金,欢欢喜喜地走了。秦孜秀以前也遇到过来定做婚礼西装的父母,他们大多眉眼幸福。
秦孜秀存,还好白色料子有存余,正好离元旦还有三天,她赶赶工的话,在元旦婚礼前把衣服交出去不是个问题。只是晚上可能得来店里加班了,谁让她没有助手,从剪裁到穿针引线再到收尾包边,全是她一个人做。
她叹了一口气,套上穿旧了的银灰色羽绒服,关灯关空调锁门,到小区门口去等儿子。
今天校车来晚了五分钟,秦孜秀在冷风里多站了五分钟。她把白天的事梳理了一遍,觉得有些好笑。
“设计师”她是做不成的,不过赵雅的提议让秦孜秀有了新的想法,如果在本市找一个服装厂或者服装公司做个长期工人,再把店面盘出去的话,收入肯定是要比现在多得多。赵雅的话让她有了些信心,她觉得自己是能做一个合格的裁缝工人的。
这也只是秦孜秀自己的想法,多赚钱给儿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是每个妈妈的愿望,但不是每个孩子都像小秦淮一样,也许他会拒绝上实验小学。
“妈妈,”小秦淮从校车上跳下来,扶了扶小脑袋上的毛线帽子,向妈妈跑来:“刚刚在红绿灯那里,有人撞车了。”
秦淮这是在向妈妈解释校车晚到的原因。
秦孜秀点点头:“那你有没有看?”
“我没看,但其他小朋友看了,说很可怕。”小秦淮伸出小手抓着妈妈插在上衣口袋里的衣袖,“因为那个流血的阿姨闯红灯了,我们司机叔叔说的。”
秦孜秀带着儿子往里跑:“所以你要学会遵守交通规则。”
小秦淮用力地点了点头,跟往常一样先跑上楼,等妈妈上来拿钥匙开门。
今天晚上秦孜秀决定跟儿子提一提转学的事,看看他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