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奴婢身上,奴婢就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奴婢躺在太医院,当值的大夫是奴婢的同乡,他听闻陛下下令处死仁惠宫所有的宫人,就连夜想办法把奴婢送出了宫。出宫后奴婢回到一位亲戚的家乡从此隐姓埋名。奴婢有罪,当年只顾着自己的性命,这么多年害怕皇后追杀一直躲着不敢见人,害得贵妃娘娘枉死,奴婢有罪”。
绿竹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皇帝一时无言,往日种种涌上心头。
“是朕,是朕当时冲昏了头,只想着拿那些宫人出气,可是朕没有想到,皇后她,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爱妃竟是死于他之手,朕绝不绕她……”
皇帝急火攻心,一下子倒了下去。崔浩看着皇帝这副样子,又想起当初贵妃去世时,皇上也是伤心欲绝,一连病了好几个月,可是如今不比从前,皇上近些年操劳过多,身体本就吃不消,前些天才病了一场,身体刚有了气色,方才却又大动肝火,三天两头的折腾,身体哪能受得住。
太医也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连说皇上的状况不妙。
崔浩心慌极了。
“太医您可要好好为陛下诊治,陛下可千万不能有事”。
“老臣自当竭尽所能”。
皇帝摆摆手吩咐太医退下,又让崔浩扶自己起来。
崔浩只好依照皇帝的吩咐,准备好笔墨纸砚,将他扶到书桌旁。
皇帝提笔在圣旨上写下心中所想,又拿起玉玺盖在上面。
他坐在椅子上咳嗽了两声,想着,老三这会儿应该已经进宫了。
果然不大会,林御就进来禀告说豫王到了。
豫王进来请安,抬眼看到皇帝面无血色,咳嗽不止,满心疑虑。
“父皇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成这个样子?”
皇帝冲着他摆摆手,用尽力气吐出一句话。
“景玹,你过来”。
豫王起身走过去,皇帝拿起桌上的圣旨交给了他。
豫王不解。
“父皇,这是?”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你一定要随身携带。”
说着又交给他一块令牌。
“你拿着这块令牌,镇远侯府的兵力可任你调遣”
镇远侯,当今圣上的亲哥哥,长期盘踞西南,手握精兵十万,朝中人人忌惮,可是他在西南多年,一向不过问朝中事。
“父皇为何要将令牌给儿臣,还有这个圣旨,到底……”
“不要问那么多了,林御你快带豫王走,务必将他安全送到西南。”
平白无故被叫进宫中,如今又给了自己两样东西,还要自己去西南,这是何意。
“父皇,您总要跟儿臣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皇帝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解释。
崔浩也急了。
“豫王殿下,您就别问那么多了,等您出去了,林侍卫会向您解释的”。
崔浩与林御推推搡搡将豫王带出了承明殿。
刚出了殿门,就看到皇后前来,身后跟着一堆人。
二人将豫王拉倒一旁躲起来,崔浩吩咐林御带豫王走,自己则回了承明殿。
殿门已经关上,崔浩被小福子拦在门外。
皇帝一见到皇后就大发雷霆,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贱人,朕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筠竹的死,竟是你一手策划的。朕今天就要废了你,将你送去凌迟”。
皇后脸上早就没了笑意,一双冷眼盯着皇上,愤恨至极。她冷笑一声,言辞间充满挑衅。
“废了臣妾,只怕是太迟了。陛下如今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你……”,皇帝气不打一处来,大叫了几声,“来人”。
可是没有一个人进来。
皇后坐下来,不紧不慢道,陛下不用再浪费唇舌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人。她说着向门外叫了声小福子。
殿门打开了,小福子领着两个太监进来。
“还不扶陛下去床上歇着。”
两个小太监急忙跑过来,将皇帝架回床上,然后退了出去。
“你……这是要软禁朕,这是公然谋逆”。
皇帝想坐起身来,可是突然却感觉浑身一阵麻木,整个人动也动不了,他躺在床上挣扎着,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
“臣妾劝您别白费功夫了,这千方散的毒性虽小,可是中毒者越是挣扎就会越难受。”
“你竟然敢下毒害朕”。
“陛下这话可就错了,要害您的不是臣妾,是您最心爱的儿子,您刚刚才见过面的豫王”。
“你……”。
“陛下不用担心,臣妾已经派人去捉拿豫王这个不孝子,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你这个蛇蝎妇人,你不得好死”。
皇后听到这句话,一把扯过皇帝的衣领子,冷冷盯着他,又将他仍会床上,淡淡道,“皇上尽管骂,骂完了就歇着吧”。
皇后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走出承明殿,吩咐人看紧崔浩跟皇帝。
走出承明殿,她想起自己当初初入宫时的场景,她十五岁嫁给他,因为家族的关系,得以封后。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她,他是她的丈夫,她却不是他心中的妻子。
他爱的只有贵妃,她才是这个宫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就连她的儿子也是他最疼爱的。
他甚至对她都不曾有过怜悯,只有嫌恶,可是那份嫌恶却也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她可以忍受自己被人指指点点,可是她的儿子不能。他生来就是储君,是将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