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归并不给人带来惊喜，一路走过来，她能感觉到那些人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不再跟之前一样，带着崇拜和尊敬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们的眼中带着恐惧，是对她的恐惧。

他们在害怕自己，因为她和恶魔在一起过。

许年年自嘲地笑了笑，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被万唾弃，哦不，现在还没有，但是估计也不远了。

她现在要去负荆请罪。

教皇已经等她很久了，他带着皇冠，面带威严，在见到她的时候，脸上不悦之情非常明显。

许年年跪在地上，等着他发话。

“珈歌，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我知道。”

“你说说看。”

“我不该大意。”

她垂下眼睑，柔顺的金发顺着她的肩膀垂在一旁，给她增添了几分柔美。

教皇不太满意她这个回答：“你错在不该跟恶魔勾结，斐洛斯是个堕落的恶魔，他想要毁灭卡斯蒂，你跟他一起，只会危害整个卡斯蒂，你是想要卡斯蒂灭亡吗？”

“不。”

许年年抬起头，她眼神坚定地说，“他不是，如果他想要做这种事，卡斯蒂或许早就不在了，而且，我也没有跟他勾结，我承认，精灵族圣水湖的事情是我的失误，对此我感到很抱歉，所有的过错我都可以承担，但是”

她红唇微扬，“这一切跟斐洛斯没有关系。”

是的，其实她一直都该明白的，如果当初她自己立场坚定一些，如果她不是因为怕其他人知道那几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如果

说什么是为了不让斐洛斯得到圣光，其实她自己，真的就没有私心吗？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的原因。

她不配做圣女。

“你知道你这个样子”教皇对她很失望，刚想说出狠话，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年年打断了。

许年年站起来，伏了伏身体，朝教皇行了个礼：“珈歌自请摘掉圣女的头衔。”

“你说什么？”

“珈歌？”

前后两句话分别是教皇和奥卡的说的。

他们都深知，圣女这个头衔对于许年年来说意义有多大，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这个是负担，是庞大的责任，但是他们知道，许年年是喜欢做这个的。

她享受着这份快乐，从小到大，从她站上这个位子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融入了这个职责中。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很认真，可如今她竟然，主动下了神坛。

“我已经不适合了，至于精灵一族的事情，珈歌自然会处理的。”

“你这是要抛弃你最爱的人民？为了一个恶魔？”教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勃然大怒，他实在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做，她现在走了，他从哪里找来新的圣女，来为卡斯蒂祈福？

许年年转过身，走到了大殿门口，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没有回过头，只是说：“我从未抛弃他们，不做圣女，我一样可以守护他们。”

她挺直脊背，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大殿。

奥卡这时才恍然懂了，她根本没有忘记斐洛斯，一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