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洛斯站在远处，遥遥地看着祭祀台上的圣女。

她的动作神态与当初的她十成十的像，可惜却不像她一样，有一双美丽得好像会说话的绿色眼眸。

他静静地看着年轻的圣女对着光明之神祈祷，试图从她的一举一动之中找出许年年的影子。

他真的是太想她了，想到即使明明知道对方不是她，还想通过这种无用的方式来怀念她。

年轻的圣女祈祷完之后，下了台，斐洛斯有些失望，尽管她的动作和她这么相似，可终究还是和她差远了。

正准备走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人叫住了年轻的圣女。

那人是个中年大叔，年过半百几乎半条腿踏进棺材里的人如同毛头小伙子一样问：“圣女，光明神真的是最厉害的存在吗？”

年轻的圣女脸上出现了诧异的表情，斐洛斯原本准备走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很好奇她会怎么说。

年轻的圣女思考了一下，语气带这些吞吐：“不是吧，我觉得恶魔或许比他要厉害一些，前任教皇殿下不是就被恶魔打败了吗？”

斐洛斯听闻，耳畔响起的却是许年年的声音。

即使她没有接触过恶魔，但是语气是那么地坚定，她至始至终，都相信着光明神，就像她信仰光明一样。

终究还是不一样，也就只有那个傻子会认为这种信仰真的存在，也只有她这么坚定地相信着了。

中年大叔笑了笑，他说：“这个问题，在十几年前，我问过珈歌圣女，她是怎么回答来着？我好像记不清了”

斐洛斯离开了这里，现在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了，她所期望的和平的大陆，他帮她完成了。

许年年死了之后，他本来是想破坏掉整个卡斯蒂的，可是想到她至死之前依然牵挂着这里的人民，在杀了教皇之后，他便停手了。

他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破坏这里，而是舍不得她死了之后，他还将她唯一的牵挂给抹杀掉，这样她一定会更加恨他的。

这二十年里，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心中总有一种深深的yù_wàng和冲动，恨不得将整个卡斯蒂拉着跟她一起陪葬，让他们感受着和他一样的痛苦。

因为他妒忌，她将所有的仁慈和爱都给了他们，最后留给自己的全是残忍，或者还有她死之前的一点怜悯。

那个带着怜悯的吻，即使她那么恨他，最终还是给予他宽恕了么？

他躺在了她的旁边，因为她讨厌黑暗，他都不敢把她埋到离黑暗沼泽近的地方，而他又舍不得离开她，久而久之，也习惯了躺在她旁边的土地上，静静地陪着她。

可是到了今天，他忽然有点厌世了，不，应该说她死了之后，他就厌世了。

身为恶魔的他已经活得够长的了，长到很少有事情能够吸引他，牵动他的心，而她的出现，仿佛就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样，为了让他体验一把活着的滋味。

“黑暗，永远会被光明驱赶，阴霾不可能长存。”

珈歌，你说得对，黑暗会被光明驱赶。

斐洛斯看着半空中她的幻影，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他伸出手，抚上了她美丽的脸庞，微笑着说：“现在，你可以分一点爱给我了吗？”

半空中的人也微笑，他似乎感受到她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土地上的身体，化成了灰尘，和地面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