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半跪在那里,大眼瞪着小眼,别看战侠歌一到战场上就是奋不顾身,一出手就是破釜沉舟,但是人哪有真的就活腻了不要命的?他的手指搭在毒刺式地对空单兵制导导弹发射按键上,可是在这个关键时刻,雅洁儿那温柔的笑容,战兴华那威严中带着慈爱的叮嘱,欧阳卓、风之承、黄志鹏……这一大票狐朋狗友的音容笑貌就象是走马观花般在他的眼前不住转动,一时间战侠歌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次自己的人生,酸甜苦辣百种滋味在他的心头不住流淌,望着和他一样汗流夹背,一样呆呆的抱着重武器却不敢发射的雇佣兵队长,战侠歌真的痴了!
雇佣兵队长的脸上突然扬起一片绝望的神色,因为半跪在他面前不足十二米位置上的战侠歌,眼睛里飞快的闪动着各种情绪,有迷茫有温柔有不舍甚至还有孩子般的顽皮,但是到了最后,却又慢慢冷寂下去,最后变成了一片冰冷!
那是终于痛下决心,准备携敌齐亡的死志!
突然间一连串子弹射到战侠歌和雇佣兵队长的身边,炸起一片细密的雪花,战侠歌和雇佣兵队长不约而同一起放下手中的武器向前翻滚,他们抓着重型武器的身体,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做出各种简单的、复杂的、困难的、令人目瞪口呆的军事闪避动作。从远方看上去,雇佣兵队长的身体就象是一只把自己抱成一团,正在向山坡下疾滚的公熊,却偏偏带着一种视觉与现实间绝对冲突的灵活感。
就是凭这种视觉和实际上的差异,雇佣兵队长躲过了一波又一波齐射。
而战侠歌却让感觉在狙击一只能蹦会跳,偶尔还能做出各种有违物理学定论的橡胶球,任何一个拎起自动步枪向他狂扫的人都要头大如斗,因为战侠歌简直就象是能猜出他们的想法,每一次身体突然做出的各种闪避动作,都出乎他们的意料,那每秒钟都会出现一次的假动作,更是玩得他们团团乱转疲于奔命。
突然间两个人一起发出一声暴喝,一起用两手撑地,身体一展跳进了一条冰沟里。两个人跳进冰沟还没有来得及喘气,就赫然发现刚才和自己还在生死相搏的敌人竟然就在面前不足五米远的地方,两个人不约而同半跪在冰沟里,又相互扛起了手中的武器。
弹雨一片片的落在他们头顶打起了大半的冰屑和雪花,在两个人之间扬扬撒撒的又下起了一场小雪,雪花不断的飘到他们的脸上,豆粒大的汗水混合着融化的雪水,霍霍的从两个人的额头上拚命滚下来。
“喂,”那个雇佣兵队长开口说话了,“我们现在如果还想活下去,就应该彼此合作才对,就算我们还要打死打生,至少也应该把那群从旁偷袭搅局的烂货们端掉才行。像你我这样的优秀军人,要是最后死在几个杂鱼手里,就算死也不甘心!”
看着战侠歌不为所动的表情,雇佣兵队长无可奈何的道:“我只是一个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雇佣兵罢了,我们这支部队的任务就是用防空火力抑制你们的空军,我向你保证,我虽然杀过很多人,但是在我的手里,还没有沾过一个中国人的血。事实上现在我已经真正了解什么是中国军人,我敢确定,就算以后再有人给我十倍的酬金,我也绝不会再跑到中国的地盘上了!我们赚的是玩命玩,但是我绝对不会希望跑到一个全是杀人机器和作战疯子的国家去捞取好处!”
“你们不是一伙的嘛!”战侠歌还是把毒刺式单兵制导导弹牢牢的指向雇佣兵队长,象他这样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军人,只要对方扣动武器的扳机,就算是第一时间能把他的脑袋炸碎,他经过上万次训练已经拥有了生物本能的身体,也能扣下发射扳机!
“什么一伙的!”雇佣兵队长狠狠吐出一口口水,叫道:“我呸!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小气的烂货,就这样的气度还想分裂别人的国土,就这样的玩艺还敢自称恐怖份子,还想成立一个国家?看到我的雇佣兵团已经不能再继续完成抑制中国空军的任务,那些小气的家伙竟然为了省欠我的几百万美元雇佣金,竟然就向我这样痛下杀手!估计在他们的心里,能把我和你一起干掉,然后对佣兵界宣布我和你同归于尽,顺理成章的省下几百万美元报酬,才是最棒的选择!”
战侠歌也不由瞪大了双眼,他是听说过窝里反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杀手组织”恐怖份子还没有完成任务,就使出这么纯粹,这么直接的窝里反,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和意大利黑手党这些虽然行事狠辣,却能大把撒钱保持了相应诚信度的老牌黑社会、恐怖组织相比,中国的“杀手组织”感觉就象是一个根本没有长大,抱着自己的“财宝箱”小气巴拉唧,唯恐别人要分上一杯羹的小孩子!
即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在这个世界上,又哪有这种道理?!
不是一伸手报酬就近乎天价的超一流水准国际雇佣军,又有什么部队能和在和第五特殊部队有史以来,第三个五星级优秀学员单枪匹马决斗时,拚了个旗鼓相当?!
对方刚才对他们射出了一百多发子弹,那可是枪枪致命,绝没有任何虚假的成份,战侠歌左思右想,还是慢慢放下了扛在肩上的毒刺式地对空导弹发射器,在几米外的雇佣兵队长狠狠吐掉一口闷气,也立刻表达诚意的放下手里的阿姆斯科榴弹发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