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瞅向一言不发的男子。段维维往后一靠，翘起腿，敲着桌道：“不要多想，楠木的楠。”

“乔楠……”莫离一眨眼，掏出一张名片，定眼一看，在递给段维维，“这个乔楠？”

段维维两眼一瞪，抢过去左看右看，“哪来的？”

莫离便抑扬顿挫讲解今天的遭遇，不忘强调他的英雄主义，然后又八卦地问：“这个乔楠难不成就是陈孝云家的媳妇？不过说真的，还真是美女呀，特别知性恬静，难怪那家伙会恨不得一脚踏进看不到尽头的坟墓里，换我，要我下地狱我都甘愿。”

“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说这么恬静的美女，你们一个个干嘛板着脸呀。”

“懂什么，美女不是谁都能娶，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亏跟我混了这么久。陈姨是绝对不同意这桩事，陈铮正为这事烦着呢，不要在这添乱。”

莫离欲反驳，一言不发的陈铮慢悠悠地说：“你们先聊，今晚记我账上。”便离开了，莫离奇怪地问：“这家伙怎么了？看来心情不是很好。”

“他心情不好已经半年了。”

陈铮走出会馆，心情异常烦乱。莫离提起乔楠这个名字时，仿佛有重锤重重地砸落心坎上，一阵阵哆嗦的疼。

近半年来，他一直在s市，对于陈孝云的事知晓甚少，仅仅通过陈姨得知他新交女友，近几日上跳下串嚷着闹着结婚。陈姨劝不住，便希望他能够劝劝陈孝云。起初，陈铮并不在意，当回到c市，陈孝云约他，并和他详细谈起对方的情况。直到那一刻，陈铮直觉五雷轰顶，他只问一句：“非娶不可？”陈孝云坚定地答道：“是，非她不可”。他便什么都不在说，关于陈孝云，他了解太少，就如关于往事，能够记住的也就那么寥寥两件一样。

关于乔楠，他没有见过，正如段维维说，这个楠非彼年那个柟。他坐上车，打开音乐，歌曲偏偏这样唱道：

如果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

我们是不是还是深爱着对方

像开始时那样

握着手就算天快亮

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会是怎样

我们是不是还是隐瞒着对方

像结束时那样

明知道你没有错

还硬要我原谅

我不会原谅

我怎么原谅……

向来缺少诗情画意的他，无意识勾起零星的碎片，片片拼凑。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像是陷入某一种阴谋漩涡里不得抽身。

第二天一早到公司，秘书报告未来一周行程，陈铮略沉吟，淡淡问：“昨天有什么事？”

“都市精品期刊的人来过，我已经处理好。”

“都市精品？”他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唐人旗下的？”

“是。”

“你给他们电话，今天我正好有空，让他们立马过来。”

秘书愣了半晌，尚不能理解老板的意思，又听他吩咐：“还是昨天的摄影师。”

“是，好的陈总，请问还有什么要求？”

陈铮看时间，“把今晚的应酬推掉。”

“我们已经约对方一个月，他们今晚正好有时间。”

“没关系，下次在约。”

秘书不解，作为下属，她不能过问，确实最近几天老板不大正常，在昨天会议上破天荒走神。

等待他们时，陈铮第一次拿起都市精品，只是略看了几眼，便被他扔一旁。时间一分一秒走过，他也觉得自己此举很可笑，偏偏自持冷静的他，做了不冷静的事。

陈铮自嘲，觉得自己不可理喻，为了一个同名不同字的人，开了先河。而对于这素未谋面的女子，陈铮心情更复杂。

乔楠赶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乔楠完全没想到昨天遭言词拒绝后，今天会主动致电让她过来。关于这个陈铮，她也略有耳闻，昨天一通折腾，晚上和陈孝云通电话时，她把昨天的遭遇轻描淡写当笑话讲给他听，陈孝云一直沉默，最后安慰她说，陈铮从不接受媒体采访，让她不要往心里去。

乔楠笑，她分得清什么是公事什么是私事。

虽和陈孝云在一起时间不短，基于他，乔楠完全不了解。走进会客室等不下一分钟，身着正装的陈铮款步走来。

乔楠对他自我介绍说：“陈先生你好，我是都市精品的乔楠，我的搭档今天外地出差……”

“没关系。”他打断。

乔楠心里的石头轻轻落地，来之前主编不止一次告诉她，这个陈铮如何冷淡难以亲近。乔楠哭笑不得，她只是来工作，又不是卖身。

“那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当然，只是不知乔小姐想了解哪一方面？”他坐下，笑容饱含意味，微微上扬的尾音仿佛是意有所指。

乔楠只笑，便开始工作。乔楠有问他必答，最后一个问题是郑倾城千叮万嘱，她只好硬着头皮问：“请问陈先生，你对婚姻有什么看法？”

陈铮似没料她会这样问，微错愕立时恢复如常，笑：“虽然目前还没体会，但我想婚姻是责任及归宿感，那么乔小姐的看法是？”

“……”不想他反将她一军，乔楠怔愣。

“没关系，只是乔小姐是本市人么。”

“不。”

陈铮若有所思，邀请她一起共进午餐。乔楠要婉拒，陈铮并不强求，只是说：“我有事出去一趟，正好和你顺路。”

乔楠还能说什么，只有从善如流。

两人一路均无话可说，乔楠歪着头看着街景，陈铮专注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