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断断续续的说:“我进殿去,确实没有关门,但是灯柱不是被风刮倒的……我正要添油,有个黑影、我后来看清是只鸟,它往我脸上一扑,我吓了一跳,失手把油壶打碎了,灯油撒了一地……然后那只鸟好像是故意的,故意又撞倒了灯柱,娘呀……”
那人捂住脑袋、浑身发抖、在地上缩成一团大喊:“鸟大仙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赌博打人了,从此一心向善,求求您大发慈悲,饶过小人吧!小人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白歌再未听下去,他浑浑噩噩的走向燃烧的正殿。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王爷,不要再往前了!王爷,您会被烧伤的!王爷……”
背后有好几只手臂来拉他,阻止他再向前走。
可是他却像心中也烧过一把火,此刻心如死灰,只想一死了之。
“王爷,您清醒一点!您怎么了?”好像是霍亨的声音。
白歌转头去看救火而来的霍亨,霍亨一脸紧张之色。
老霍,你来啦,可你来了也没有用啊。这次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白歌转回头看向正殿,仿如人间地狱的景象再次出现在眼前。热浪一bō_bō扑打在脸上,耳边仿佛又听到地狱中惨烈的哀嚎。
他曾经想过,想在这殿中放把火,烧他个干干净净,然而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白歌猛地跪倒在地,仰头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真的有天罚,真的有天罚!哈哈哈哈……”
霍亨见白歌不再寻死,便向周围大吼一声:“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救火!”
围聚四周的人才纷纷跑开,继续去抬水灭火。
“没有用的,这是天罚……”白歌喃喃道。
“王爷!您振作一点啊,您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海哥王吗!”霍亨跪在白歌面前,猛力的摇着他的肩大吼,“我认识的海哥王爷,是个忍辱负重、坚定不移的人,是个亲身杀敌、勇猛无畏的人,是个足智多谋、天下敬服的人!你醒醒啊,不要这么轻易放弃!你坚持了这么久,怎么能突然丧失勇气!你好好想想,你还有母亲,你还有朋友,还有心中的理想和抱负。就算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老霍一直陪着你、支持你!”
我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我是为什么活得这么辛苦也要咬牙活下去?
歌哥哥,一定要咬牙活下去……脑中突然响起她的声音。
不错,我答应了她的,她如果听到我的死讯,一定会伤心的罢?我不能失约,她一定也在坚持着、努力着,我要陪着她,一起咬牙活下去!
来罢,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天罚,通通使出来罢,大不了把我的命夺去,我也绝不会畏惧,绝不会屈服!
白歌猛然起身,使尽全力仰天长啸,宣泄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喊声迅速激荡开来,振聋发聩。
广场上的人们被白歌的吼声吓了一跳,心中都甚是惋惜:好好的一代贤王,莫不就这么疯了罢?
突然,有人大叫一声,颤抖着指向太庙正殿。
人们纷纷转头望向正殿,只见那熊熊烈火突然变成了诡异的青色,燎人的热浪也渐渐变得寒冷瘆人。青色的冷焰如同垂死之人吐出最后一缕气息,迅速收缩火势失去活力,最后竟然转眼消失在爆裂的青砖之下。只有那黑色的焦迹,还能证明片刻之前大火的存在。
白歌冷漠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仿佛心中早有预料一般。
“老霍,谢谢你,我先走了。”
白歌拍拍呆滞的霍亨,越过同样呆若木鸡的众人,转身离去。他必须马上回府,写一篇声泪俱下、催人动容的请罪辞,然后吩咐雍复立即出发上下打点。
骏马飞驰,冷风扑面而来,白歌心底苍凉一片。
原来,继续活在世上就是最残酷的惩罚。
他想起了那个裴小姐,或许这次,他不得不将自己交给她来心疼、照顾了。
☆、禁宫狂舞
“你以为这样做就没事了吗?难道你能永远关着我们?”
沐雪讥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人,颜旷沉着脸不说话。
“如此痛苦的话,不如我来帮你选罢。”
沐雪起身当着他的面开始脱衣服,一件件直接扔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颜旷心中涌出一股怒意。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的母亲。”沐雪全身只剩下xiè_yī,露出光洁如玉的四肢与背腹。
她伸出修长的右腿,用脚尖灵活的勾起一件褪下的素纱,向颜旷抖腿一抛,素纱还未触到颜旷的脸,就被颜旷挥手抓住。
“亲人是永远不可替代的存在,就像你的四肢,失去则伤痛,”沐雪高举双臂,单脚立地、轻盈的转了一圈,“而其他人,情人、朋友,就像这些敝体的衣服,看似很重要,却是可以替换的,否则,甚至会成为负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