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管她怎么矫情,怎么躲避,或者说怎么心动,这件事始终都在她和秦知年之间发生,要怎么发展,也都是他们两个的故事。但是现在,即使是百般不愿意,还是不得不面对一件事。
这个故事以后会变成三个人的故事。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未来,甚至颇为恼恨——刚才出现在四时轩,把秦知年拽走的那个女人,她认识。还很熟。
是沈怡。
兴许唐莎莎比自己所以为的程度,还要更加在意秦知年一点。更何况,隔壁一直没有传出过一点响动。
唐莎莎在沙发上每坐一会儿,就忍不住凑到门口,透过猫眼看看外面的光景。
只可惜从头到尾只空有凉幽幽的灯光洒落在地面上。
饶是她看过一次三次七次,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见不到一个人影。
今天是小长假的最后一天,为了第二天能够更好的工作,唐莎莎现在的睡眠时间基本是固定的。
所以眼看着她睡觉的时间一点一点逼近,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从屋里抱了被子,干脆就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第二天她是通红着一双眼睛出现在办公室里面的。脸上表情严肃,嘴微微抿着,唇部的线条被绷紧,眉头也微微拧着。
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气势逼人的职场精英女性的模样。
就是布满血丝的眼睛着实有些吓人。
她这个样子,让先她一步到达科研所的顾西琅有些惊讶,忍不住拿疑惑的目光看了她好几眼。可惜唐莎莎并没有对副部长的疑问做出任何的解释回答,她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兀自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坐在办公室里面,和往常一样,认真又迅速地处理着手上的工作,副部长有工作交代给她的时候,她就仿佛军人一般回答一个“明白”,然后埋头继续忙碌。
顾西琅着实是有些忍不住,在工作之余,频频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今天的新人助手也很奇怪。
在她入职的这些时间以来,顾西琅基本上每天都会在心里发出一句一模一样的感叹来。就好像是例行公事似的,每天不感叹这么一句,浑身都不自在。
今天的唐莎莎还是很努力的在工作。
但是表情也好,眼神也好,还有挺直的脊背骨也好,全都透露出一股奇怪的气息来。顾西琅说不上来那种奇怪的气息到底是什么,好像不单单是难过,还包含着焦急紧迫慌乱等等感觉,复杂得让人想要敬而远之。
绝对不是想要研究她。
而是要敬而远之。
顾西琅清了下嗓子,努力把目光收回来,放回到自己手中的资料上面。副部长想着,兴许现在自己可以先想想什么比较好的借口,等到这个女孩开口向自己说心事的时候,就用提前准备好的借口离开。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的少女心事。
一直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唐莎莎还是保持着之前那副女强人的模样,没有发生一点的变化,键盘在她手指的舞动下,发出急促的敲击声。
顾西琅的话几次飘到了嘴边又被吞了回去,他微微皱着眉,这会儿倒是没有再看唐莎莎了,不过是斜斜倚着办公椅坐了许久之后,终于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顾西琅用和平时一模一样的方式离开了办公室。
唐莎莎还是没有抬起头,她手上好像有忙不完的工作。
确切点说,她感觉自己心脏好像缺了一块,无穷无尽的痛苦都从中蔓延出来,只有用无穷无尽的工作才能把那一块给填补上。
只要她稍微闲下来,思绪就会不自觉飘到不愿意回想的事情上面。
她喉头也哽塞着,如果发出声音的话,唐莎莎自己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泄露出一丝哭腔。
她拼命把所有情绪堵回去,可是所有的功劳都在看到桌上口袋的时候消散地一干二净。
口袋里面的香味诱动着她的嗅觉,让她像是小仓鼠一样动了动鼻子。
唐莎莎抬眼,立刻看到了顾西琅惯常的嫌弃脸。
这场景有些眼熟,好像在不久之前,也曾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情。心头稍稍爬上一点暖意,就好像一瞬间被人从地狱里面拉回人间,她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就开始从眼眶低下一点一点涌上来。
她伸手拿过那口袋,拆开,打开盒子,动作像是有些机械似的,拿起一块披萨,然后泪珠子就落到了桌面上。
可以的话,她现在很想放声大哭一场。
可是显然现在的条件并不允许她做这样的事情,所有的负面情绪就全部变得无声无息起来,只能一滴滴掉下来,颇有些不痛不快。
仿佛女强人的人掉起眼泪来,的确是比别人都要脆弱可怜些。
窗外浓云翻滚,沉沉压下,似乎随时都可能会有一场倾盆大雨降临到这个城市里面。
顾西琅低低叹了口气,原本已经设想过无数次,列举出来的无数条“不听少女心事”的借口全被那浓云压下,最后,他垂下眸子,放平了声音。
“唐莎莎,你怎么了?”
顾西琅的声音虽然温和,但是鲜少会蕴有感情,总有些距离感。现在询问她的语气,也和平日里面上司对下属说话的语气差不了多少。
即使是这样的声音,对于唐莎莎来说,也像是一剂良药,让积累的毒秽全都有了一个理所当然的排出口。
她看起来狼狈极了。
她声音发着抖,眼眶通红,有些惨兮兮的。
——“他昨晚,和沈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