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极北之地是一个阴天的天气,仿佛老天爷也知道今天将送走一个老人,而变的有些忧伤。
不仅是阴天,今天的天空中,还飘起了大雪,雪本是很温柔的东西,但是被狂风裹加着,原本是本该温柔的它,现在如刀子般锋利。
如刀般的雪花,落在人的脸上,甚至能在人的脸上划出血口子来。
阴天,大雪,狂风,是今天的格调。
十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扛着静静躺着的宁家祥死尸的树枝打成的架子上路,走在其后的是宁雪仓,作为宁家祥的大儿子,他自然是要走在前面,父亲走了他要为父亲送终。
两父子执拗了大半辈子,在宁家祥临死的时候,真的希望能见一面自己儿子,想要对他说一句,老爹当年错了,可是这一句话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便走了。
在宁雪仓的心里,其实也藏着一句话,他本想着在带着红梅回来之后,亲口对自己父亲说,他当年错了,但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却看到的是老父亲静静的躺在那里。
彼此的道歉,今生已经无法对对方诉说,那么只有等来生了。
走在宁雪仓身后的人,自然是披麻戴孝的宁家人,宁雪仓作为宁家最年长的长辈,几乎是宁家现如今所有的人,都受过他的教诲。宁家的男儿在他的教诲下,都是顶天立地的男爷们,铁铮铮的真汉子。
宁风就夹在了这些宁家子弟的中间,与这些人一起送老爷子上路。
走在宁家人队伍后面的,是各大家族前来送行的人,不仅是各大家族,军方还有政府部门也来了人,甚至是国家领导人今天早晨秘密的坐着飞机前来了。
虽然宁风不认识前面抬架子的十几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但是他能感觉到,那十几个人黑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一种令人在靠近他们,便能感觉到的杀气。
这种杀气是在杀过多少人之后,身上自然而然的就产生的。
一路狂风,一路雪花,他们踏着地面上厚厚的积雪,脚下咯吱咯吱的声音,如同整个极北之地送给宁雪仓最后一曲一般。
大约顶着风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前面有一座高耸的雪山,而在雪上之下,有一道裂的很深的口子,如同张开的一个巨大的嘴一般,吞噬着天上落下来的雪花。
他们这些人就站在了这个巨大裂口的边缘,静静的看着那十几个黑衣人,将摆放着宁家祥的架子推下了这个深深的裂缝中。
这个裂缝很深,并且很大,如同凹陷下去的山谷一般,不过就算它是山谷能有如何,也是被极北雪原的颜色给染色,整个山谷被积雪覆盖。
而就在山谷的谷底处,偶尔能看到几只黑色毛发的动物在活动,那些不是别的动物,而是极北狼。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恐怕只有狼还有一些特殊生活在冰天雪地的动物才能生存,而狼无疑是极北雪原最强大的动物,就算是比它们强大数倍的北极熊,也不是它们的对手。
因为它们比北极熊多了一种叫做团结的东西。
当承载着宁家祥尸体的架子,快速的滑落进山谷底部的时候,原本是在谷底的几只极北狼,吓的跑了。
山谷上面的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谷底,他们在等待着狼的行动。
在过了大约十分钟的功夫,那几只被吓跑的狼,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一边轻轻的走着,一边慢慢的围绕着宁家祥转圈。
这几头狼中的其中一只,认识宁家祥的气息,在它的印象中,宁家祥是那么的强大,当初他一口气杀了那么多自己同伴,若不是自己逃的快,它可能也就死了。
当闻到宁家祥气息的时候,它吓的跑了,跑出了好远,当它跑出足足有几十米的位置站住之后,回头看,但是宁家祥还躺在那里,一动没有动,而它的那几个同伴,仿佛不知道为什么它为什么跑,冲着它叫着。
它也冲着它们叫,说着这个人是多么的强大,说着他当年杀死过多少只自己同伴,自己差一点没有死在他的手中,它大声叫着,说让它们快跑,不然的话,万一这个人醒来的话,它们肯定要完蛋了。
那几只狼在听到它叫之后,用叫声回应着它,甚至有两只狼围着宁家祥蹦蹦跳跳,一边跳着,一边嘲笑这只胆小的狼,仿佛是在嘲笑它,你就是个傻逼,这人死了,死翘翘了,你就是个傻逼。
仿佛是嘲笑还不够,其中一只狼,居然用后脚,用力的扒着雪,然后地面上的雪哗哗的朝宁家祥身上落下。
宁家祥身上被弄上了很多雪,他还是一动没有动,静静的躺在那里。
那只被嘲笑的狼,有些疑惑的侧着头,看着宁家祥的反应,看看他到底动不动,见到宁家祥好久没有动,它低着头,摇着尾巴,嘴巴轻轻的哼着,朝这边走了过来,仿佛在自言自语的道,怎么可能,怎么强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啊……
岁月是一把杀猪刀,红了葡萄黑了木耳,美女在岁月的流逝中,变得不再美丽,英雄在岁月的面前,慢慢的折弯了腰。
不管是多么强大的,或者是多么弱小的,以及世间万物,没有永恒的存在,有诞生,便有灭亡,最后终归化作一捧黄土。
当确定以及肯定宁家祥死去之后,这只胆小的狼,扬起脖子,冲着天大吼了几声,然后一个加速,冲向了躺在地上的宁家祥。
它要吃他一口肉,因为他杀死了自己那么多的兄弟,它要喝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