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乖乖的跟在李洲温后面,李洲温一路把他送到了梁府门口,沈行咬着嘴唇,唤他,“李大人。”
李洲温沉声应了一句,“怎么了?”
“你……嗯……”沈行眨巴着眼睛,“回府吗?”
李洲温摇了摇头,“我先把东西送回沈府,再说。”
“哦。”沈行低头,小脸拧巴成了一团,“我想跟你一起去。”
“可别。”李洲温忙阻止,“我的祖宗沈大人,你可别再哭了,这样下去不到出殡,你那眼睛就瞎了。”
“……”沈行闷头不吭声,李洲温上前,托起他的下巴,借着天边染透红的云瞧他的眼睛,“你看看,这眼皮都成几层了。”
沈行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由着他瞧。
“很难看是吧?”他小心翼翼地问。
“还行。”李洲温对着他笑了笑,“不过我跟你同处一个朝堂这么多年,要不是碰到这事,我还不知道沈大人这么能哭。”
“那我是因为真的很难受。”沈行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沙哑着小嗓子说完这句话,又像要开始哭了,李洲温吓了一跳,忙认错,“我错了我错了,沈大人,我这张嘴再也不欠了。”
沈行缩回了眼泪,抽了抽鼻尖,倒是安静了下来。
李洲温伸手拍了拍沈行的小.
屁股,依依不舍的掐了几下,“回去早点睡吧,我还有事。”
沈行呆了呆。
李洲温占完便宜转身就要走,沈行心里涌起一股子说不出的悲凉,他突然拉住了李洲温的衣角,就像攥紧了一束难能宝贵的光亮,扯住了便不想再放手,“李大人……”他可怜兮兮的说,“别走了,留下陪我好不好?”
那模样跟讨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李洲温仅瞧了一眼,心尖就一酸,不忍的顿住了脚步。
……
这厢,梁子湛支着手肘盯着沈知安的睡颜盯了一下午了,肚子也有些饿。
“沈先生……”梁子湛伏在他耳边吹着气,“饿不饿?”
沈知安早就睡醒了,只是头昏脑涨不想搭理旁边那人,听到这话,皱紧了眉,“别吹,痒。”
这幅模样乃至这句话的语气都跟梁子湛记忆中的许懿扬重叠在了一起,让他眼前有些发花,他揉了揉眼睛,探手摸了摸沈知安的额头,“还好,没有上午那阵儿热了。”
沈知安咬了咬嘴唇,“嗯。”
梁子湛轻轻笑了笑,“怎样?有个人陪着睡觉就是不一样吧?”
“说什么呢?”
“这句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记不记得了?嗯?”梁子湛笑盈盈的盯着沈知安的眼睛。
沈知安扭过头,“不可能,我不需要任何人,几十年都如此。”
梁子湛没跟他计较,只是觉得沈知安这个人比许懿扬还要别扭。
他下榻,唤来了门口侯着的学童,“这附近有什么吃的没?”
学童看了一眼天色,“回大人,有是有,但怕是都快收摊了,不出一个时辰,便要宵禁了。”
“宵禁?那就是说我到时候想回也回不去了,是吗?”
学童点点头。
“太tm好了!”梁子湛兴奋道,“那这里可有后厨房?”
“没有。”
“……那我现在跑出去买两个包子再跑回来,来得及?”
“来不及。”
“……”梁子湛揉了揉肚子,“那怎么办?”
“你可以买糖饼,就在门口。”学童指了指外面的小摊车,“只是这个时辰卖的,都不热乎不好吃了。”
梁子湛立刻撒腿往门外跑,半刻钟后,他捧着糖饼外加三碗热乎乎的豆腐脑回来了,分给了小学童一份,“没吃饭呢吧?”
小学童欢天喜地的接过,“大人人真好,谢谢。”
“举手之劳。”梁子湛笑着说,“你回家吧,这里有我就行。”
“嗯!”小学童喝了一口豆腐脑,“那大人记得就寝之前将那药再熬一帖子。”
梁子湛记下了,“放心,我会照顾好沈先生的。”
学童走了之后,梁子湛将大门反锁,然后贱兮兮的搓了搓手里的糖饼,“现在这么大个学堂,就剩我和宝贝两个人了。”
再迈进沈知安休息的卧房时,那里已经被沈知安自己点亮了灯,沈知安无力的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卷皱眉看着,听到动静抬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梁子湛眯着眼睛,“那我不得吃饭啊?”
“要吃回你的梁府,顺便给我哥弄点吃的,你在这儿待着算什么事?”
“沈行不需要,他今天跟李洲温玩的挺好。”梁子湛捧着糖饼递到沈知安面前,“来,咬一口。”
沈知安咬了一口,“不好吃。”他拧着眉,“在哪儿买的?”
“就在门口。”梁子湛跟着也咬了一口,动作极其自然的覆盖了沈知安刚刚在糖饼上留下的牙印,“还行啊,我觉得糖饼就这样。”
沈知安盯着那张糖饼,脸上的表情颇有些不自在,“你说我哥跟李大人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干什么?”
“李洲温带他去置办沈老的身后事了。”
“啊?”沈知安激动的挺直了脊背,咳的也厉害了,“你怎么能让我哥去?他岂不是会把眼睛哭瞎了?”
“没事,李洲温那小子看着他呢。”梁子湛放下糖饼,心疼的帮沈知安拍着背,“你把豆腐脑喝了,我去给你熬药。”
“那他不知道我病了吧?”
“不知道不知道,我没让李洲温说。”
沈知安这才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