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瑾晖提及,晼然才觉得有点,端起茶盏来,喝了几口。
窦瑾晖道:“首先,你要把这件事情彻彻底底的忘掉,当做自己毫不知情,你需要知道的就是,你玥姐姐有孕,怀了镇国公府的重孙。”
晼然清澈的杏眸,直直的盯着窦瑾晖瞧,她那么多的问题,窦瑾晖一句话就将她打发了?
窦瑾晖看着晼然无辜的模样,唇畔噙了一抹笑意:“真是个惹不起的小姑娘。”
“今个儿这话,出了我的口,入了你的耳,再无第三人知晓,出了这个门,你只要记着,你玥姐姐怀了镇国公世子的孩子,这便够了,可记下了?”窦瑾晖眉眼柔和了几分,在烛光下愈发温润如玉,连话语都轻柔起来。
晼然用力的点了点头,她自来知道,不该探听秘密,但罗楚玥是她的表姐,她不能装作无动于衷。
窦瑾晖轻叹口气道:“你上次的信笺写的不错,镇国公世子的确不喜欢女人,但你玥姐姐,同寻常女子,也是不同的,这是两府的秘密……”
70.第70章
“怎么个不同法?”晼然问道。
窦瑾晖望着晼然那双清澈的眸子,沉吟片刻说道:“你玥姐姐不能有子嗣。”
“不能有子嗣……”晼然呢喃着这句话,想着这句话其中的寓意。
镇国公府是需要繁衍后代的,尤其是嫡枝,聂致远是世子,所以即便他有断袖之癖,也要生下一个孩子来,延续镇国公府的血脉。
庄老夫人明知道罗楚玥不能生孩子,还是要罗楚玥为孙媳妇,是因为庄老夫人需要一个明知道自己的夫君有断袖之癖,又不会闹的人。
所以,罗楚玥不仅仅是不能产子,还不能与聂致远同房,只有这样,罗楚玥才会不吵不闹,安分守己的做个温柔的镇国公世子夫人。
猜想到此事的晼然愣在原地,脑海里猛地就想到幼年的趣事。
那时候罗楚湘开玩笑,说晼然粉雕玉琢的,像个奶娃娃,给罗楚玥做女儿合适,罗楚玥当时温柔浅笑着说,若有晼然这样一个女儿,她做梦也要笑醒……
所以,那不是玩笑话,甚至于现在罗楚玥的表现,对那个孩子的期盼,都是真的,她想要有个自己的孩子,那是她永远触碰不到的美梦。
窦瑾晖见晼然长长的眼睫毛忽闪着,在烛光下,落下浅浅的光影,良久不语,便知道她都想通透了。
窦瑾晖叹口气道:“你从前最是躲事的性子,这件事儿,你不该问,问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
“大家……都知道吗?”晼然问道。
窦瑾晖摇头道:“老太君与老侯爷知道,舅父与舅母知晓,再然后便是你我,至于镇国公府,只有庄老夫人一人知晓。”
“那个孩子是……”这是个多么大的秘密,要想瞒天过海,该有多难:“那个孩子的生母,将来不会闹吗?”
窦瑾晖的声音沉沉的,如同洞箫之音一般,安抚人心:“人选是庄老夫人定下的,如今人养在庄子上,等到快生的时候,会将人以乳母的名义,带入府中来。”
窦瑾晖并没有说的很详细,这样瞒天过海的事儿,窦瑾晖怕晼然听了,心里会不断的胡思乱想:“有庄老夫人在,事情会处置的很圆满,若能一举得男,那是最好不过的。”
晼然闻言,好半晌没说话,这样的过程,对于罗楚玥来说,是不是也难熬的紧?
“还有什么要问的?”窦瑾晖问道,他这个表妹,他最是明白,若要追问一件事情,必定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自己索性给她答个明白。
晼然破天荒的摇了摇头:“没有了,我去给玥姐姐炖个汤,她曾说过,最喜欢我做的银耳红枣羹,我觉得黏腻,只做了一回,便再不肯做了,这会儿做了,半夜放在外头晾着,明早刚好凉凉的喝。”
晼然说着,起身就走,窦瑾晖在其身后说道:“乔落尘的事儿,是我临走没有处理掉,以后再不会了,你不必到哪里都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外祖母与外祖父都希望,你在闺中的时候,能自在些。你只管大胆往前走,万事有我在。”
窦瑾晖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为着什么,从前瞧着她横冲直撞的,心里的怒火一簇一簇的,掩都掩不住,见到那些个人,目光围着她打转,就恨不能将晼然团团围住,任谁也别再瞧见她。
但现下,看着她,来自己的院子里,还要小心翼翼的,怕被人说闲话,心一下子就软了,她说的不错,这时代对女子的要求太多了,三从四德,婚后有太多繁琐的事儿,乱七八糟的规矩束着她,她没几年随心所欲的日子过,他又何必拘束着她,让她在闺中的时候,就去守那劳什子规矩。
晼然有些愣神,窦瑾晖骂她的时候居多,不是这里不对了,就是那里不好了,总归她做事总是不对的,总是不好的,她也想要跟薛宝钗一样,事事完美,奈何她笨的很,总要露个尾巴在外头……
晼然转过身来,她站的地方,靠着门边,烛光有些昏暗,看不清楚她面上的神色,只能看到一截月白裙裾,漾着水波暗纹,她的声音软软的,却很清晰:“表哥,我日后每一步都尽量走的很稳,但我太笨了,很多地方想不到,若是可以补救也就罢了,若有一日,补都补不上了,便是弃了我,我也不会埋怨,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晼然从前是孤儿,就算作天作地,撞得头破血流,自己舔舔伤口,也就得了。她习惯了。
到了这里,她有家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