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到!”常公公在门外禀了一声。
墨玉不及试药,忙把碗搁回案几上,和众人一道出去迎王太后。
王太后进了坤宁宫,坐到床前,扶起崔承元,让崔承元靠在自己怀中,心里阴郁着,问了几句病情,便伸手要拿药碗。
墨玉忙端起药递在王太后手内,轻声道:“御医刚刚煎的药,有些烫。”
待王太后舀了药要喂崔承元,墨玉道:“太后娘娘且慢!”
王太后抬眼看墨玉,问道:“怎么了?”
墨玉道:“臣妾先给皇上试试药罢!虽是御医刚端来的药,还是小心些好。”
因着王映云毒伤了崔承元了,如今王映真又在房中,墨玉说要试药,各人心态便极微妙。
王太后扫一眼王映真,见王映真果然变了脸色,一脸委屈,她便“哼”一声,调匙一转,自己喝了那一勺子药。
南昌公主见王太后喝了药,不由紧紧闭了嘴,只等着王太后再喂药给崔承元喝。
若王太后和崔承元双双中毒死了,再当场从王映真身上搜出药粉,牵连之下,王家也好,东方也好,全部性命难保。那时,不怕朝臣不拥立金蝉登位。而她身为大夏国长公主,内有贺巡支持,外有匈奴王响应,自也能坐稳监国之位,从此呼风唤雨,不须再看别人脸色。
墨玉看着王太后再舀一勺子药要喂崔承元,却突然叫道:“皇上的手指动了!”
“啊!”王太后顾不得喂药了,只去看崔承元的手指,一边问道:“真的动了?快传御医来诊脉!”
“传御医!”墨玉吩咐了下去,一边上前接过王太后手中的药碗搁回案几,又去帮崔承元按手指。
御医本就候在外头,听得传召,忙忙就进来了。
王太后见着御医,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嗓子里似有火烧,一张嘴却是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来,软软倒在崔承元身上。
“太后娘娘!”众人齐齐惊叫。
墨玉也惊叫一声,上前把崔承元扶回床上,又去扶王太后,一边吼御医道:“快给太后娘娘瞧瞧!”
趁着御医上前,墨玉扬声喊道:“来人,把南昌公主和王姑娘拿下!”
南昌公主心中有数,并不慌张,嘴里道:“皇后娘娘,为何拿我们?”
王映真见王太后倒下,心下大急,喊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喊着,眼见侍卫来捉拿她,又挣扎着朝墨玉道:“皇后娘娘,你别欺人太甚!”
墨玉不理她,只吩咐一个嬷嬷道:“上去搜她们的身,看看可是带了毒药?”
很快的,嬷嬷就从王映真怀中搜出一包毒粉来。
王映真惊呆了,一会回过神来,才喊道:“我是冤枉的,这包毒粉是别人栽赃给我的。”
南昌公主这会开口道:“我作证,适才皇后娘娘出去迎太后娘娘,王家姑娘落后半步,曾靠近了药碗,定然是她下毒的。”
墨玉一听,冷然道:“王映云下毒害皇上,你下毒害太后娘娘,王家姑娘果然狠毒!”
王映真瞪着南昌公主,心里明明白白知道,自己今儿是被诬陷了,水洗不清。现王太后昏迷,连一个为自己作主的也没有,看来是死路一条了。
南昌公主看着王映真灰败的脸色,又道:“王家姑娘,究竟是谁指使你下毒的?哦,我知道了,定然是那个想早点当皇帝的人了。可怜的姑娘,你是被利用了么?”
王映真心念急转,铁证如山,自己再如何分辩怕也没用了,现下也只能攀咬东方,减轻自己的罪状,好等王家救自己一命。她哑哑开口道:“是东方指使我的。”
墨玉脸色微变,吩咐侍卫道:“把王姑娘押下去,好好看管,另召王时中和王敏光并东方进宫!”
东方突然被传召,心中疑惑,一进宫便借着更衣净手的机会,进了更衣室。
他一进更衣室,一个眼线就出现了,低声禀道:“公子,事情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
“王映真下毒害太后娘娘,已被拿下,她招供说是公子指使她下毒的。公子这回怕是水洗不清,要被连累了。”
东方听完经过,一张脸变了色,咬着牙道:“王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公子,赶紧出宫罢!再耽搁下去,性命难保。”眼线劝了一句。
“我这就出宫!”东方当机立断,马上作了决定。
坤宁宫内,御医已是开了催吐药让王太后服下,让她吐出腹内残汁,又给她针灸,导引出毒性,幸好王太后只喝了一口药汁,毒性不深,因拣回了一条性命,只她到底上了年纪,最近又心力交瘁,一时却是昏迷不醒。
墨玉见王太后保住了性命,也是松口气,若崔承元醒来,发现王太后丢了性命,定然要怪她的。
南昌公主给墨玉搭手,帮着看护王太后,心中却恨不得王太后马上断气才好。
墨玉这里正忙着,侍卫气急败坏来禀道:“皇后娘娘,东方进了宫,突然又出宫,在宫门口撞上王时中和王敏光,三个对质几句,东方抢了马儿跑了。”
“赶紧去追,务必把人追回来,别让他和永安王会合,若不然,大乱将至。”一个声音突然从床上传出来。
“皇上!”墨玉听得是崔承元的声音,探头道:“你醒了!”
南昌公主听得崔承元说话,却是呆住了,不是说皇上中毒已深,性命垂危么?这怎么说醒就醒?一醒来就能发号施令,说话还这般清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