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插到电脑检查,他根本不知道这人竟然有这样疯狂的念头!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沈澈,跟着我的这几年,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嗯?”他的尾音上挑,阴森邪气的笑意危险又陌生。
“是,我不明白!当年发生的事情我一无所知,但我知道一年前你躺在重症监护室里差点没醒过来!”
十七八岁的年纪,热血又冲动。还没有完全确立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很容易被影响。
高考前夕,沈澈逃课到网吧,惹到一群街头混混,被围堵到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打了个半死。
梁彧刚刚结束在加州理工学院的全部学业,被召回国参加“金曜计划”的秘密特训。
下了飞机,被不认路的司机带到了那个偏僻的巷子,遇到了被欺负得惨不忍睹的少年。
他没几下解决了仗着人多势众胡作非为的小混混,走到蜷缩在地上□□的少年面前。
他站在他面前,没弯腰,没伸手,居高临下地嘲讽,“就你这样,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除了好好上学,做温室里的花朵,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二十一岁的梁彧远没有现在令人信服与心悸的强势气场,却轻而易举地改变了他的三观。
不要怂,就是干。
他是沈家放养在外的私生子,沈家人源源不断地向他输送金钱,却从来不让他踏进沈家的大门。
流浪在外的那些年,他死心塌地地把梁彧当做他的信仰,他唯一的家人。他洗心革面,奋发图强考取了他的母校,期盼能够在校园里和他再次相遇。
即使是梁彧在接受训练,消失的那两年间,沈澈也没有停止打探他的消息。
“我的事不用你管。”男人敛起笑意,神色寡淡地站在那里,仿佛与身后的崇山峻岭融为了一体。
“你要是回不来…”
“沈澈。”
他冷冷地打断他,又云淡风轻地笑笑,“我这种死过无数次的人,没什么可怕的。”
此去欲何?
洗沉冤,昭哀雪。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他活着的时候隐姓埋名,他死后更是无人知晓。
他的功绩,他的伤疤,将全部尘封于岁月,缥缈如过眼云烟,无人问津。
“这件事我是一定要做的。我热爱我的国家和我的工作,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从未后悔。”
似乎是觉得这话说得有些矫情,男人自嘲地勾了下唇角,“这世上没有人不想好好活着,我也一样。想解脱很容易,但在解脱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一死了之多容易,与命运负隅顽抗,斗争到底才是大气。
他的对手是命运这只强大的巨型怪兽,它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伺机将他吞噬。
但面对命运,他更是绝地逢生,独孤求败的勇士。
强者选择反击,弱者永远自怨自艾。
沈澈看着这个世上唯一令他折服,令他钦佩的男人。
他经历了刀山火海,生离死别,一路披荆斩棘而来,却仍旧将“正义”二字当做此生不变的信仰。
明明他才是那个最惨的人啊,明明他才是那个最应该唾弃正义的人。
也唯独他毫无怨言。
“哥,我不会怂了,跟着你,豁出去了,谁让我神都不信就信你。”
“你可别劝我回沈家什么的,耳朵都磨出茧了。再说,哥你真那么自信,没我的支援,你自己一个人能成?你可别忘了,你的护照身份证个人信息可全部是我帮你伪造的!”
“真的,没了我,哥你也寸步难行。”
沈澈双手插兜,神气得不得了。
氛围一下子变得诙谐轻松起来。
“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教过你威胁人这招?”梁彧打趣道。
“哈哈哈这招啊,可是受你的雇主,名媛小姐言传身教的影响。”
想来也是,论威胁人,粘人,撒娇,不讲理的功夫,谁能比得过那个小魔女?
脑海中浮现出少女的笑脸,顿时心情好得一塌糊涂。
“赶紧干完这一票,让我好回去谈恋爱。”
“???????!!!!!!”
…
烈日炎炎的六月,这所坐落于西郊,几乎要被繁华的城市给遗忘的学校,进入了轰轰烈烈,刀光剑影的考试周。
“拥有幻肢的小姐姐”四人组彻底扎根在了有空调的图书馆,恨不得学到天昏地暗,宇宙洪荒。
事实是,水课一时爽,期末万般苦。
边潇潇和韩念愁眉苦脸地翻着手里将近两百页的数理统计,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对面两个玩儿游戏的学霸。
这两个人,一个是溪大辩论队队长,整天忙于穿梭各大城市打比赛。另一个不是待在实验室和学神们讨论永动机就是拿着手机云撩汉。
平时里(瞎)忙得见不到人影,期末间谈笑风生,期末后悠哉悠哉地把奖学金拿到手软。
林初恋打了个喷嚏,伸手去拿秦初久椅背上的长袖。
“初久,我怎么觉得头有点晕,是不是玩儿手机玩儿的?”
秦初久抬起头,看她的脸色不太好,用手背摸了下她的额头,“你玩儿手机能玩儿到发烧?”
林初恋哀嚎了一声趴到桌子上,露出一张烧得红彤彤的小脸。
“头疼,我睡会儿。”
秦初久一巴掌拍到她背上,把她拽了起来,“睡个几把,赶紧的,先去医务室一趟。”
“你们两个在这儿继续复习吧,我送这傻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