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真理,容悦觉得在这一点上自己做的真好,他浪漫到了极致,简直就是罗曼蒂克的本身。
从前的李医生说他有妄想症和偏执症,他矢口否认, 他声嘶力竭。少年人就是这样,稍微认输了一点点,就会丧失这个世界。
心理医生看他这个样子, 还以为他是那种抵触治疗的病人,于是只能拐着弯子,想要给他教导所谓的正确的想法。
我不是说一不二的君王,别人偶尔的不忠应该原谅。
世上好人和坏人都存在, 我应该相信那些好人。
对别人的进攻,马上反击未必是上策, 而且我必须首先辨清是否真的受到了攻击。
我不敢表示真实的情感,这本身就是虚弱的表现。
他面无表情地坐着,犹如提线玩偶,然后在心里对于医生的建议一条又一条地进行反驳。
“不能原谅。”
“人都是不可相信的。”
“不用辨别, 来人可疑。”
“不,我很坚强,虚弱的是感情本身这样东西。”
医生给他灌输绝对肯定的态度,他一概不信, 内心在嘶吼着反驳他。
不不不不,他要否定这一切,人类可恶、可恨、可怜、可爱。
他跟他的母亲一样,对着这种生物怀有爱慕,但永远都无法对他们产生信任感。
就算是沈眠,他也无法对他尽数告之。
从前不能,现在也不能。
他从前欺骗自己,他可以像一个普通的人一样去爱人。到后面,他才发现有这样想法的自己愚不可及。
清晨,他窝在被窝里面,阳光从缝隙中溜了进来,他皱眉,然后拉下了被子。
一只更为有力的手扯开了他的被子。“起床了。”
容悦睁开眼睛看他。
沈眠把脸凑过去,亲了他的额头一下。“不能睡了,你今天有会议吧。”
容悦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然后从里面爬了出来。洗漱完毕以后,沈眠依旧给他做了早餐。然后,他送沈眠出门。
就在他要把门关上的时候,沈眠突然伸出手拉住了门。
“你是想要一个出门的吻吗?”容悦看着他。
沈眠深呼吸,把自己想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出来。“我只是想问问,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谈谈一些事情。”他说,“一些当年的事情。”
其实不说也行的。
容悦知道他想说什么,甚至也可以猜到他当年在想什么。
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
“好啊,等我心情好的时候。”
沈眠还想说话,但是容悦把他给打发了。
他离开后,容悦很快也踏上了上班路。
城市里的人永远那么来去匆匆,他都没有来得及看到路过人的面容,下一堆人又向他涌过来。他时常会想念笼境镇,想念花儿与小鸟。但是如果害怕,那又不符合他的为人。
“容悦。”看到了他,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
容悦对他们全部都回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礼貌笑容。
“容悦,今天编辑部来了实习生,一起去打个招呼吧。”台长偶尔遇到了他,朝他招手。
容悦顺从地跟上他的脚步。
台长一边走,一边跟他商量一个新的事情,“你在我们这里半年了,也都是实习的状态,如果你有这个意愿的话,我想正式聘用你,你已经毕业了的,是吧?”
容悦微微一笑,“教授给我建议是希望我一边在这边锻炼,一边再在学校学习多一点的东西。他说反正我还年轻,也不用太着急。”
“虽然是年轻,但是你的能力超出同龄人不是一点半点,薛教授不应该还把你当成一个小孩子看待。依我的想法,反正你以后都会走播音这条路,不如就赶紧走上正规。如果是你,我完全可以把一个常驻节目交给你,或者你要是想要出镜,那就更好了。”
容悦慎重地说:“请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这是应该的。”台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聊着天,他们已经到了编辑室了。
台长惯例地介绍了广播台的情况,并且欢迎实习生选择这里,让他们好好工作。容悦站在他的旁边,一声不吭,但是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来介绍一下。”台长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这是播音那边的实习生,容悦。”
“我是容悦,以后请多多指教。”他风度翩翩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