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丑情彻底揭开,想到这事的处置怎么也要妻子点头。颜廉无法的低声乞求。
“蓁儿,我,我当时喝醉了,我不是有意的。蓁儿。你原谅我一次,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我们就把表妹纳进门来,生下这个孩子后,就让她带着孩子住到武陵的别院去好不好......
表妹也是无辜的,都怪我一时酒后无德。蓁儿我求你了。”
好一会,苏蓁甩开胳膊上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蔑视嘲讽,对跪在脚边的人开口。
比刚刚的嘶喊低沉了很多的声音,却带着冰刺样的森寒。
“韩玉珠,你也知道我们夫妻一体,那还在这里不知羞耻装什么可怜痴情。你给我滚。
还有你颜廉,还记得你当时求娶我时候的话吗?
这就是你所谓的至诚君子,身不二色。如今你可真对得起我,真叫我恶心。
既然如今她在你心里这样的可怜无辜,那我就成全你们这对野鸳鸯。至于我们两就一拍两散,和离吧!”
谁也想不到她一句话不多说,不追问,不求解。张嘴就是撕破脸面的恩断义绝。
虽然当今世道女子大归,再嫁高门的人也不少,可她毕竟跟颜三情谊深厚,肚子里又有了快要临盆的孩子,怎么会舍得和离!
可二人也都清楚苏蓁的性子,向来是直率坦诚,说一不二。从不会做些拿乔,为难人的举动。
听了从没想到的决定,不由双双傻愣住。
相比那个被甩开呆住的丈夫,韩玉珠更明白轻重。
婚姻和二姓之好,苏家和颜家世代相交,要是这事闹出来,真为了丈夫和她私通而夫妻反目。
她再难在颜家立足,就是做个体面的妾也是不能了。也许还会□□脆的解决。
骇然中,一把抱住转身离开苏蓁迈出的一条腿苦求:“蓁姐,不要,你不要走。你听我们解释。”
盛怒之下的苏蓁本来大步转身,这一下身子不稳勉强站住后,抬腿要挣开。
又惊又怕的韩玉珠死活不松手。
撕扯间,挺着大肚子的苏蓁被韩玉珠好似无意的一推,哐当摔倒在地发出声一声惨叫。
还没等一边扎这手的颜廉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尖叫。
机灵的韩玉珠看她摔倒,松了手也跟着叫到:“哎呦,我的肚子。”
看着面对变故呆怔无措的表哥,她脑筋一转叫到:“表哥,别管我。蓁姐姐流血了,你快去找大夫。快去啊!”
完全没了主意的颜三目光在妻子大肚子上扫过,惊惧不已的慌张答应着。
“哦,好。蓁儿你撑住,我马上就回来。等着我。”
飞一样冲出门去。
☆、第2章
六神无主的颜三夺门而出。
看着那咣当一声撞开还在乱晃的门,刚刚还娇娇怯怯的韩玉珠说话的口气大变。
怜悯中带着隐约的得意,还很三分幸灾乐祸。
“蓁姐,你没事吧!你说说你干嘛这么大的气性。都8个月了,还跟我撕扯。
要知道七活八不活。万一孩子生下来一眼都没看见这天这地,得多可怜。
这可是你头一胎,要是真失了孩子,再伤了身子。
你大哥,二哥,侄子们又都战死在了西北狼胡铁蹄下,尸骨无存的。你以后和离了,无依无靠可怎么办好啊!”
本来腹中疼痛如绞的苏蓁听了这话骇然变色后,再顾不得硕大的肚子。
猛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强撑着喊道。
“你说什么?我哥哥他们怎么了?战死?我怎么不知道。
啊......”
日影西移,红霞漫天。
绚烂光影中,地上的绿草、青树、粉墙、碧瓦都晕染上曼妙红光。
颜家大院里,本该下月盛放的海棠,春风中忽然齐齐绽放,霞光中越发的明艳娇俏,风姿无双。
匆忙慌乱准备的产房中,接生婆满头大汗不停的低喊:“夫人,用力啊,用力。”
守在产床前的医女脸色,随着三夫人身下血流速度越发惨白。
七活八不活,母体刺激太过,孩子又大,胎位又倒置,情况坏到不能在坏。
医女用力按了按产妇凸起凹陷不停动的肚子,扭身到外间小声吩咐丫头。
“我们是没法子了,三夫人的情况眼看不行了。你快去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骇到面无血色的小丫头风一样冲到也是兵荒马乱的院子里,又飞一样冲进来。
白着脸,喘着粗气回复:“三爷,三爷说,说,保大人。”
保大人?
接生婆看着已经脱力,胸脯一起一伏进气越来越少的产妇。
在看着小脚丫挣扎在母亲腿间,不能顺利脱出的孩子,咬了咬牙探进手去。
“啊,夫人不行了,晕过去了。快拿参片。
这可怎么办,夫人一点力也借不上,弄不好可要一尸两命了。”
从幼儿园算起,受了十几年唯物主义教育的若棠,如论如何也没想到,人死后的情形,是这样的匪夷所思。
以为自己已经死去的她,每天清醒时间不多。却也晓得在黑暗里已经无知无觉了很久很久。
听不见,看不见,动不了。
但能感觉出应该是在水中沉浮着。简直就是有思想,有意识的漂浮死人。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耳边不时回响着清脆女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感知力越来越强。可就是冲不出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