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信得过的人去买,宁愿贵一些,也要买那上好的药材。”
李家那事儿,就是一笔糊涂账。最重要的过失还是在那李家男人身上,若不是他宠妾灭妻,非得让个小妾管这施粥的事儿,那小妾怎么会换了那大米?
侍妾出身,能有多高远的目光?只想着那吃布施的老百姓都是没见识的,肯定是吃不出来的,却没想到就算是灾民,也是有那嘴刁的,陈米不要紧,关键时候能活命就行了。可发霉的大米,那可是要能要命的东西。
你不做这善事,那肯定是没人要求你这要求你那的,但你既然是做善事,就不能不将老百姓的性命不当回事儿,这灾民里多的是老弱病残,死了几个算谁的?
这事儿闹出来之后,李家那脸面可是丢大了。
原本李家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商人家了,出了这事儿,这两年,李家迅速的就落败下去了。现在取代李家的,是郑家。人家做善事,那可是实打实的拿出银子来了的。
三十万两啊,都快比得上朝廷最鼎盛时候,国库内存的十分之一了。
当然,现在的国库,肯定是没那么多银子的。
“我做事儿你还不放心吗?”福晋笑着说道:“我肯定会派了信得过的人的。”
胤禛点点头,然后,夫妻俩就没别的话说了。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福晋先开口了:“这两天你比较忙,要多注意休息,身体是最重要的,没了好身体,你就是想做什么都做不成了。”
“我会注意的,你也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胤禛点头说道,福晋是没话找话说:“前院的炭火够用吗?要不要让人再送点儿?”
“不用,够用的,倒是元寿和天申那边,你多注意些,小孩子受不得凉。但也别太热了,这一冷一热的,对身体更不好。”胤禛说道,福晋笑了笑:“放心就是了,我会让人注意的。”
然后,又没话说了。
福晋绞尽了脑汁的想话题:“这布施的银子,是几位妹妹自己凑出来的,没有走公中银两,算下来,凑了也有三千两,能够买好几车的药材了。”
胤禛点头:“也是福晋明理,她们才会听了福晋的话,不如我也捐献一些吧,一会儿我让人送些银子过来。”
“也行,是王爷的一番心意。”福晋点头。
然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胤禛说话,福晋就觉得有些没意思了,索性端了茶杯送客:“王爷定是有不少事儿要忙,我就不耽误王爷的时间了,王爷回吧。”
胤禛顿了顿,点头说道:“有事儿就尽管让人去叫我。”
福晋应了,目送胤禛出门,忍不住叹口气,她其实也有点儿不太明白,怎么突然就走到这一步了呢?夫妻俩,除了正事儿,竟是连一句闲话都没得说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喜欢找胤禛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从弘晖过世开始?那会儿自己痛失独子,又怨恨胤禛宠着李氏,心里带了怒气,就时不时的和胤禛冷战。
也或许,是从胤禛一次次的错过自己的生辰开始?
男人大约是不在乎这些小事儿的,他们心里有大事儿,有整个天地,有整个朝堂,有天底下所有的百姓。可女人不一样,当她发现自己在男人心里的地位越来越小的时候,这份儿感情,大概也就走到尽头了。
或者,是从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开始?就觉得,这王府,好像不是自己的家了,而是胤禛和别的女人,别的小孩儿的家,她就是一个误入的客人,若不是还管着这府里的事情,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外人了。
也可能是从她拒绝了胤禛用自己娘家兄弟的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之间就气了间隙的吧。
算了,别去想了,反正也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胤禛是个要脸面的,也是个重视规矩的,下面的侧福晋们虽然各自有小性子,自己也还是能压得住的。
她也没儿女要为之谋划,自己活的也算是舒心,就没必要再委屈自己去跟别的女人争宠了。情情爱爱这种东西,拥有的时候也并不觉得多重要。失去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又不是没了这种东西就不能活的,这天底下,又有多少女人是能拥有情爱呢?至少,她还算幸运,嫁给的是胤禛,而不是其他阿哥。
否则,怕是连正妻的体面都维持不住。
这世上,总有比她更凄惨的人。
其实弘晖没了的时候,她未曾没想过要跟着去了,可不行啊。她得为弘晖积攒功德,她得为那拉家着想。那拉家没了阿玛,兄长不顶事儿,弟弟不争气,她总得为那拉家谋划一条出路。
再者,还有额娘在呢。她若是真死了,自己倒是一了百了了,可对额娘来说,她却是十分不孝的。这世上,死从来不是什么难事儿,难的是活着。
福晋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然后起身到佛堂去跪着了,今儿的经还没跪呢。
静怡倒是不知道京城的这些事儿,她在园子里带着安康玩耍呢,找人做了雪橇,母子俩疯狂的玩儿了一整天。安康的小嗓子都喊哑了,晚上一边吃饭一边睡觉,脑袋一点一点儿的,静怡都担心他直接栽倒到桌子上。
索性叫奶娘过来抱着他下去了,也没洗澡,大冷天的,就算屋子里暖和,但小孩子身体弱,万一有个不谨慎呢?
“你晚上多注意些,要是阿哥晚上饿了要吃东西,你就让人去准备。”静怡特意吩咐道,奶娘忙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