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了?那人方才也就出了一招,虽然用的兵器好像确实和你差不多的样子,但真实你们那独门的武功?西域用弯刀的人海了去了,咱们匈奴也是惯用弯刀的。”
罗阿斯定定地看向呼延西坨:“光那一招劈砍确实看不出端倪,但那人逃窜时的步法却是我罗阿斯门独门步法,绝对不会错。”
罗阿斯以诡行著称,杀人的功夫千变万化,步法却是他们这一派中武功的精髓,他几乎百分之百确定方才那人离开之时用的是罗阿斯的步法。
呼延西坨挠了挠头:“你们所有的罗阿斯都登记了?”
罗阿斯道:“不错。自柔然一战之后罗阿斯几乎绝后,好不容易重振旗鼓,所有门人皆在籍中,绝不会有一个遗漏。”
呼延西坨撑着下巴,道:“那会不会是你们之前的门人?罗阿斯又不是这两年刚刚出现在西域的,一百多年不也在西域横行霸道了那么久了,说真的,真的只剩你说的那么点人?搞不好还有别的什么支派啦别部啦散在各处。”
罗阿斯说:“百年来罗阿斯规矩森严,就算是别部,也必须回总坛报备后方可收徒。”
“你们总坛不是三十年前柔然战争的时候被人家柔然人给一窝端了么?”呼延西坨毫不客气的说。
罗阿斯沉吟了一阵,突然抬起了头。
“三十年前,曾有一位门人离开门中。”他说。
呼延西坨摊了摊手:“所以你的意思就是那个门人后来就没往总坛报备,私自收徒弟了呗?啧,那你现在去追那个人,问他他师父在哪,师兄弟多少,统统拖回西域登记一遍不就行了。真是搞不懂你们。”
那位罗阿斯不再说话,却又看了崔仲欢一眼。
崔仲欢撇清道:“壮士,崔某确实不知你们门中规矩,也不晓得方才那位壮士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出手相救。崔某现在只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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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人直到第二日清晨才知道夜间崔仲欢遇袭之事。罗阿斯平常并不示人以面目,后半夜的时候就再次隐匿了行踪,只留下一具尸身横在驿馆屋外的空地上,血把黄沙铺的地面都浸透了。
刘奕平上前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刀口,皱着脸问呼延西坨:“这真是你那个罗阿斯的朋友干的?”
呼延西坨道:“对啊。咋了?”
刘奕平没说话,回到刘易尧的房中,纠结了一会儿才道:“世子你想的不错,那罗阿斯的功夫和贺赖孤基本是一样的,虽然有些区别,但应该是师出同门。”
刘易尧皱眉:“但那罗阿斯是呼延西坨请来的,并不是龙都中来的。不是么?”
刘奕平摸了摸鼻子,也是满腹的狐疑:“呼延西坨是这么说的。可他不也说,是龙都中的一位贵人请他老子出山来帮您,他才来的么?他说的那个贵人难道不是世子妃么?”
刘易尧道:“应该是她。可我实在想不透,既然她手下的暗卫就是罗阿斯,又何必通过呼延西坨之手请罗阿斯过来随行护卫呢?”
刘奕平心道,难道不该奇怪她一个荥阳郑家的小姐,哪里来的手眼通天的权力,用个罗阿斯当她的心腹?世子爷您的关注点不对啊。
刘易尧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如今写信问三娘此事也不方便。呼延西坨可还透露了别的事情?”
刘奕平说:“没呢。只是我看他的样子,好像那罗阿斯是只听他的一样,嘚瑟得很。切,若贺赖孤真是罗阿斯,那我还是罗阿斯的徒弟了呢,他那套刀法我也会耍两下的。”他立刻随手比划了一下。
刘易尧抬手挥停了他。
“好了。现在贺赖孤应该还在龙都保护三娘,咱们身旁的不都是西坨从西域请来的罗阿斯么?不过若贺赖孤是罗阿斯,那倒也好,三娘有他护卫,肯定不需要再忌惮龙都冯后。”他站了起来,继续道,“昨夜段联竟然派人偷袭崔仲欢,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看来我们在太原也没必要待下去了,收拾收拾赶紧走吧。”
一想到如今三娘还在龙都,他胸中就是一阵气闷,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红线上圆滚滚的珠子。顺着红线摸到那拜火教的法拉瓦哈像,却又是一阵恼意涌上心头。
果然前往河西的路上比他想的还要艰难,如今才到太原,还未过黄河,就已经在他心上压了那么多的疑惑,各个疑虑的冒头统统指向河西。
河西那片土地到底埋藏了多少秘密?
现在他的所有长辈,刘景、翟融云、慕容康平都已经离去,他只能靠自己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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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赖孤为了那罗阿斯的事情辗转难眠了两日,但是十一郎却并没将这事放在眼里,每天刷刷马,啃啃萝卜,活脱脱一个尽职的马夫,似乎他并不是身负罗阿斯武功的三十卫一样。到了第三天他早起,还特地翻出了一件交领的长袍套在了身上,用了块布巾戴在头上,换去了马夫的衣裳,他那黝黑的脸依然不见得能和读书人三个字扯上半点关系。
贺赖孤抱臂靠在墙边,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十一郎道:“今日蔚秀园放榜,我去瞧瞧有没有我的名字。”
贺赖孤瞥了他一眼。
十一郎道:“卫长,你是个有产业的人,杀人杀腻歪了就去西市开开店卖卖茶饼,我可除了刷马没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事情了。”
他从枕头底下扒拉出来那个小小的号牌,转身从侧门出去了。
蔚秀园的南墙边人头济济,都是前来查看录取的胡人子弟。龙都中肯收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