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她瞧了瞧沈嘉禾,“要不然你当我嫂子得了。小白虽然喜欢胡说八道,但人是好的。不过你也不能太欺负他,他爱哭的。”
沈嘉禾:“……”
你家小白还指望着她当他的嫂子呢。
她是长了张当嫂子的脸么?
忽然外面有人敲门,有一个声音低声唤道:“小姐。”
那是班若贴身丫鬟的声音,她扬声问道:“是碧云么?”
那人应了一声,随即恭敬说道:“小姐,老爷让我给您传个话,您能出来一下么?”
班若有些纳闷,同沈嘉禾说了一声,便围起白巾,慢慢走了出去。
沈嘉禾想着差不多也是时候了,再泡久些怕是要头晕,便出了汤池,去拿衣裳。
她低头将腰带系好,听到开门的动静,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回来啦。”
那人没有说话,沈嘉禾觉察不对,警惕地转头看去,却见那人离自己极近。
她吓得倒退了一步,被那人轻飘飘地环住了腰,语笑嫣然地说道:“我回来啦。”
曲合香的香气,在这白雾萦绕的汤池中显得更为浓郁。
沈嘉禾有些艰难道:“沙……鸢?”
沙鸢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声音轻巧,“我来接你了。”
第七十五章
沈嘉禾醒来时,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辆马车中。
马车里漆黑一片,她睁开眼慢慢适应了一会,才勉强能观察周围的情况。
车内只留了沈嘉禾一人,将她带走的沙鸢却不知所踪。然而萦绕在空气中那淡淡的曲合香的香气,暗示着沙鸢并未离开多久。
沈嘉禾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能依据车内的明暗程度,推测现在已是入了夜。
她受曲合香的影响,四肢仍旧绵软无力,直挺挺地躺在车板上,就像瘫在了上面。
沙鸢还很有闲情地让她双手握着一朵小红花。
死尸躺的沈嘉禾:“……”
她就是个挨抓的命,人人都想抓她。
是不是得她者能得天下啊,这群人怎么这么烦人呢。
沈嘉禾吐出一口气,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地抬起了胳膊,就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只维持了一小会儿,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不信邪,又努力试了一次。
这次倒是有所进展。她抖着手从怀中拿出曲合香的解药,咬开红布塞,在自己鼻下晃了一圈。大抵是这次与曲合香接触的时间有点长,解药见效得比平时要慢一些,不过手脚倒是慢慢恢复了些力气。
沈嘉禾尝试着支起身子坐了起来,额头无力地抵在马车的车壁,喘息着歇了一会。
虽然她学医的初衷不是为了治病救人悬壶济世,但都用在自己身上也说不过去吧。
沈嘉禾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拿出季连安赠给她的药,从中倒出一个小红丸含在舌下。
啊……两千两没了。
在原地歇息了好一阵子,沈嘉禾终于能自如地活动起手脚。
她小心翼翼地将车帘掀开一个小缝,在有限的视角中,查看着四周。
马车停在了一个密林中,林木参天,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
明月高悬于空,透过细密的树冠,只能看到斑驳的幻影。
启城的附近没有这么浓密的树林,而从徐州往宿州来的路上,她也没见过这样的林子。
也就是说,她们有可能已经离开了宿州,继续向南走。
地煞教的位置难道是在南边?沙鸢究竟要带她去哪里?
“醒了?”
沈嘉禾回过神来,抬眼一瞧,便见沙鸢抱着干木柴坐在不远处,闲适地生起火来。
她用火折子将木柴点燃,转过头来看向沈嘉禾,笑着道:“倒是比我想得要早。”
沈嘉禾的声音嘶哑,感觉口中干得要命,有气无力道:“我睡了多久?”
沙鸢随意地说道:“从宿州到了骐州,你觉得会是多久?”
沈嘉禾眉心一跳,喃喃道:“宿州到骐州,驾马车……我睡了三天?”
沙鸢慢悠悠地将两条鱼穿好,架在火上烤着,慢悠悠道:“差不多吧。”
她转头问道:“三天不吃不喝,难得醒了,你要不要吃鱼啊?”
沈嘉禾:“……”
沈嘉禾:“……我昏在马车里,你一点吃的都没给我啊?”
沙鸢伸了个懒腰,闲适道:“之前灌了两口水,你呛着了,看着挺有意思的。我怕我控制不住,不小心把你给呛死了,在教主那边交不了差,就耐心地忍住了。”
沈嘉禾:“……”
诶哟……这个变态,她怎么这么命苦。
沈嘉禾咳了几声,觉得喉咙发痒,在马车里看了一圈,正好瞧见一个牛皮水袋。
她将塞口打开,闻了闻气味,又对着火光瞧了瞧,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润一润喉咙。
待到觉得好些了,她才问起刚刚在意的问题,“教主?你们教主要抓我?”
沙鸢点点头,大概是觉得沈嘉禾这幅模样也跑不到哪里去,便轻巧地回道:“要不是我们教主要我抓住你,还不让我伤了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四肢健全地同我讲话?”
沈嘉禾纳闷道:“你们教主是谁啊?和我认识么?”
“那就不知道了。”沙鸢漫不经心道,“教主说什么,我们听什么就是了。”
说完,她站起身来,走到沈嘉禾的身边,双臂环胸,半倚在车门,勾起唇角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