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原本也不丑,装扮一番,就显得好看了。”
刘太后于是放下了手中的书,示意薛瓷坐下:“薛昭仪今日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薛瓷并没有坐下,而是又行了礼,恭恭敬敬道:“娘娘日理万机,论理,臣妾是不该打扰的。只是家父远在幽州,最近正是腊月——”
“后宫不得干政。”刘太后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薛昭仪不如与哀家说一说衣裳首饰,胭脂水粉。”
薛瓷却并没有因为这两句话退缩,她看了一眼刘太后,莞尔一笑:“娘娘是巾帼英雄,后宫不得干政这种事情,只不过是说给那些愚拙且自作聪明的人听的。”
“那么你便自认为,你并非自作聪明又并不愚拙?”刘太后眼中闪过了意思兴味。
薛瓷不慌不忙道:“臣妾是否自作聪明是否愚拙并不重要,娘娘并非如此,就足够了。”她诚恳地看向了刘太后,一面观察着她的神色,一面继续说道,“幽州的战事——或者说北边的战事,从来都是最最重要的。换句话说,就算十个安南,也比不过北边那虎视眈眈总想着南下来掳掠一番的突厥人。天.朝要稳定,北边就要稳定。北边有商路,北边有肥沃的土地,北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天.朝安宁的根本。”
刘太后若有所思地盯着薛瓷,过了一会儿才笑了一声,道:“不愧是卫国公府的女儿,这么一番话,倒是看得透彻——就算是朝中,也有许多人并不这么认为,毕竟么……有些事情总是可以用求和割地赔银和亲来‘和平’解决掉的。”
薛瓷暗暗松了口气,道:“娘娘英明。”
“只是——”刘太后话锋一转,“薛昭仪与哀家说了这么多,不怕哀家忌惮吗?”
薛瓷心头一凛,语气仍然是不紧不慢的:“在娘娘面前,臣妾与其拙劣地遮遮掩掩,让娘娘觉得好笑,不如坦坦荡荡说给娘娘知道。娘娘一眼就能看出臣妾在想什么,臣妾所做的,也不过是把心中所想,一一说给娘娘知晓。”
听着这话,刘太后果真笑了起来——这大约就是上位者的爱好了,不管是怎样的人,大多是喜欢听奉承的话语,也大多都喜欢底下的人如此坦诚。
“幽州的战事,哀家心中有数。”刘太后笑过之后,看向了薛瓷,“卫国公这一仗打得艰难,哀家也看在眼里——这并非是卫国公的缘故,而是幽州上下不齐心的结果。你放心吧,哀家对幽州的事情了若指掌,不会冤枉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其中作怪的人。”
这话便是最直接的表态了,薛瓷露出了一个感激涕零的神色,跪在地上口中道了谢。
刘太后一边命祝湉扶了薛瓷起身,一边笑了一笑,道:“从前惠妃——惠妃刚进宫的时候还有几分伶俐,后来便不如你了。薛昭仪在宫中,便记得谨言慎行这四个字,任何时候,这四个字都是不会出错的。”
薛瓷听着这话,便下意识觉得这话中有话。可她也并不太敢肯定,只认认真真应了下来。
“今儿天气好,薛昭仪便陪着哀家在园子里面走走吧!”刘太后起了身,从书案后慢慢走了出来,“哀家年纪大了,总不耐烦和你们这些小姑娘们一起的,叽叽喳喳,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薛瓷上前去扶住了刘太后的手,低声笑道:“那是臣妾们想讨娘娘欢心,可总也不知道娘娘喜欢什么,于是只好拼命说呀说呀,心里就在想,说这个娘娘会不会喜欢?娘娘一直不理人家,人家是不是刚才没说好?”
刘太后笑了笑,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了偏殿,道:“所以这么一来,便越说越多了么?”
薛瓷道:“正是这样,可不就是越来越话多?哪里知道,娘娘却并不喜欢这样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小姑娘呢?”
刘太后轻笑道:“薛昭仪的嘴皮子利索,哀家是见识到了。”
薛瓷此刻倒是摸清楚了几分与刘太后相处的小小经验,她于是俏皮地笑了笑,道:“娘娘不嫌弃臣妾这样耍嘴皮子,可见是爱惜臣妾的。”
“聪明伶俐,又美丽漂亮。”刘太后站在了栏杆边上,笑叹了一声,“怎么能不爱惜呢?”
这时,外面进来了一个女官,脚步匆匆,看到刘太后之后,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声音激动得有几分发抖:“娘娘!恭喜娘娘!”
刘太后抬眼看向了那人,问道:“是有什么事情?”
女官喜道:“皇后娘娘有孕了!”
刘太后顿了顿,脸上迸发了一个喜悦至极的笑容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女官道:“早上皇后娘娘起床之后有些犯头晕,便找了太医来看,太医看过,便发现皇后娘娘有孕了!已经有三个月了!”
刘太后脸上笑容盛极,回身看向了祝湉,道:“去把哀家去年请回的那尊观音找出来,一会儿送给皇后——这会儿便摆驾承香殿吧!”
薛瓷在旁边先是一愣,旋即也祝贺道:“恭喜娘娘!”
刘太后并没有在乎薛瓷的道喜如此简陋,只笑道:“薛昭仪便和哀家一起去承香殿吧!”
薛瓷应了下来,什么都不再多说,只跟着刘太后一起,上了肩舆,往承香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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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香殿中一派喜悦。
张皇后满足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神情是喜出望外的。
闵月在一旁喜道:“娘娘上个月月事没来的时候,就该想到了!这样的大好事情!上天还是眷顾娘娘的,先前虽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