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低下了头去,而拜蓝侯爵并没有马上发话,而是沉默了许久,方道:“你知道你所说的这些代表着什么吗?”
这个叫做梅兰妮的女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的陈述,是在指控我们的宰相戈恩·拉德克里夫阁下,蓄意谋杀了凯瑟琳大公妃,并且伪装成异国间谍的暗杀行动,嫁祸给尊贵的亚格兰使节,是这个意思吗?”
这一次女子仅是在眼底闪过了一丝瑟索,然后坚定的点了下头:“是。”
话音未落,遭到指控的贝伦根宰相已经难以掩饰恼羞成怒的表情。
而周遭已是一片哗然。
“梅兰妮女官。”侯爵深深吸了口气,语气沉重,“你跟随大公妃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但是你要知道,毫无根据指控一个贵族臣僚,而且还是内阁宰相,将会是什么样的罪行。”
“我不是毫无根据!”这女人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从先代大公逝世开始,大公妃殿下与宰相阁下因为政见不合已经多次发生冲突,宰相阁下不止一次当面胁迫大公妃。大公妃一死,宰相阁下不就可以名正言顺挟持年幼的主君,独揽大权,为所欲为了吗?”
“这简直就是污蔑!”戈恩看着这个半路杀出的碍事女人,眼底几乎便要喷出愤怒的火花,“毫无根据的推断竟然也能混淆视听,侯爵阁下,你就这样容忍这个女人在这里胡说八道吗?”
德高望重的侯爵却是未动声色,只转头看着咬紧嘴唇的女子:“梅兰妮小姐,这些只是你的推断,但是我们需要证据。”
“证据在这里。”出乎意料的,女子低头,从袖子里取出一枚沾满血迹的指环,“这是大公妃临死之前塞在我手里的,各位大人应该能够认得,这是谁的东西。”
侯爵接过指环来,当便有臣僚们耐不住好奇伸长了脖子看过去。
被血玷污的铁指环,依稀可以看出雕琢细致的纹理。
明眼人一眼可以看出,那是拉德克里夫家族的纹章。
铁指环,则历来是其驱动暗卫的令箭。
“宰相阁下。”侯爵将指环举到面前,眼底的目光如剑,语气淡然,却有刻骨的冷意,“你还有何话说?”
戈恩·拉德克里夫的脸色僵硬。
“你要如何解释,这枚驱使拉德克里夫家族暗卫的指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事已至此,真相已然不远。
贝伦根的群臣和各国使节们在一片震惊之中交头接耳,难掩惶恐的神色。
戈恩却是平静下来,扫视了一周,蓦地放声大笑起来。
过了很久方才停下。
“拜蓝侯爵阁下,真没想到,你都已经告老退休,还是要来碍我的事!”
“这么说你承认了?”侯爵的目光犀利,“谋刺大公妃殿下,妄图独揽大权,甚至嫁祸亚格兰使节?!”
“是。”这一次戈恩倒是干脆,“可惜我算计不周,被你钻了空子。”
“你身为公国的宰相,竟然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什么叫做大逆不道?”戈恩却是反问,柯依达手中利剑之下,神情却是冷峭而充满嘲讽,“一个久居深宫的女人知道些什么?还有你们,这些拿着俸禄庸碌无为的臣子,只知道依附旁人的庇护躲在岛上过安稳平和的日子,根本不知道亡国的危机兰帝国已经征服几乎整个大陆,踏平我们这些小国不过时间问题,可你们还在这里醉生梦死!”
“所以你谋杀大公妃殿下,然后嫁祸给亚格兰,借此软禁柯依达公主一行人?”老侯爵听他激烈的言辞竟然有些讶异,扫视了一眼持剑的戎装女子。
“如果顺利的话,我便可以以此作为筹码与亚格兰皇帝谈判,赢得更有利的筹码,可是你们,这些自诩衷心的家伙,看看都做了什么?!”
似乎是对他的言论感到惊诧,在场贝伦根群臣一时面面相觑,倒是法贝伦轻笑了一声:“下官自问亚格兰建国以来从未对贵国有任何不友好的举动,阁下还真是过虑了。”
“亚格兰西北沿海饱受海盗侵扰,贝伦根地理位置便如同当日的塔lún_gōng国,难道阁下能保证贝伦根今后不会成为亚格兰的军港?”
这个,倒也不是没有想过。
柯依达听得这句,心底自嘲地笑了声,没有开口,却听法贝伦已经缓缓道来:“阁下这样的恶意揣测,我等实在是惶恐。”
“惶恐么?”戈恩冷笑了一声,“外务卿阁下确实会说话,但不管怎样你今天也休想离开了。”
“阁下,你的性命握在敝国公主殿下的手中,还能如此大言不惭吗?”赫尔嘉在一边听得多时,终于忍不住开口。
而对方确实别有深意地看在眼底,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人!前方交涉失败,贝伦根驻海舰队拒绝我军进入军港!”
“大人,前方舰队开始强行突入,已经与贝伦根海军交火!”
“大人,各国使节护卫舰队出现异常,开始呈扇形从我军后方包抄!”
时间已近中午,海面上已经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海默·奎恩中校望着前方战舰展开的血肉搏杀,挥挥手让通讯兵退下,额头已经溢出细密的冷汗。
“向各国使节舰队传信,贝伦根军舰寻衅生事,与我军前方护卫舰队冲突,为保证我国使节的安全,我军舰队不得不突破领海,请各国不要插手!”
“主力舰队呈菱形攻击阵型,战列舰两翼以弧形防御,巡航舰队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