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道:“宋欢,欢喜的欢。”
欢喜一生,宋宜的哥哥名字有很美的寓意。
慕容歇道:“宋欢我瞧着他很像一个人。”
宋宜知道,陆敬风行事低调,能不露面就不露面的,上次天水一战,他是学萧何的,运筹帷幄之内,那慕容歇就不能千万肯定他就是陆敬风,那事情就有转机。
宋宜笑道:“像我是不是当然了,我们是亲兄妹……”
长鞭落在宋宜右肩,随即是一片血丝。宋宜吃痛,搀扶陆敬风的手颤抖不已。
慕容歇冷冷道:“我问你了吗?”
宋宜重哼一声,心下记下这一鞭,日后她加倍偿还的。
慕容歇道:“照宋宜所说,与民约法三章,我要看看这曲靖能不能安宁如常。”
陆敬风太重了,宋宜扶不住他,让他倚靠在墙面。他脸色苍白,但呼吸绵长,大碍应该没有,只是太累了。
宋宜道:“将军……”
慕容歇朝宋宜走来,面容清俊,如玉山朝她走来。他挑起宋宜的下颌,冷冷道:“你记着,你的命是本将军给的,日后事事得听本将军的。本将军让你几时死,你就得几时死!”
呸呸呸,要不是陆敬风想求死,宋宜想管些闲事,她要一刀……
宋宜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他妈的,寄人篱下,得忍。
慕容歇指指陆敬风:“把这人扶进太守府,我要亲自审问他。”
宋宜在心里喊了一声糟糕,他是个多疑之人,根本就不信宋宜的话,应该说没有确定来人身份前,决不轻易信人。她要怎么做才能保住陆敬风宋宜看了慕容歇身后的人,不见尉迟寿,他不出现就有点难办了。
太守府。
宋宜拦住慕容歇:“将军,他确实是我哥哥,不信……滴血认亲,可以滴血认亲的。”
这种纯粹的化学反应,宋宜还是能应付的。
慕容歇道:“让开,你们卫人乃狡诈之人,我不信。”
宋宜急了,慕容歇乃心狠手辣之人,她怕陆敬风出事:“求将军留我哥哥性命。”
慕容歇长鞭又打下来,这一次落在宋宜臂弯,宋宜看了伤口,已是皮开肉绽。
宋宜记住了。
慕容歇逼近宋宜,指尖冰冷,手抵上宋宜咽喉,一用力,宋宜便感觉天旋地转,不知东西。
慕容歇笑道:“你以为你无性命之忧老实告诉你,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杀了你。你那哥哥,呵,谁信”
宋宜也不挣扎,她无兵器在手,不是他的对手,就不费力气反抗了。她笑道:“你多少还是信的。你要是不信,方才马下踏的不是曲靖的路,而是我的肉魂。”
慕容歇手上的劲度越来越大,宋宜感觉全身轻飘飘的,又要去鬼门关走一趟了。不怕,反正她去了,陆敬风随后就来了,她不会一个人的。而且,慕容歇会给她陪葬。
宋宜让余离督鞋子里,宋宜腿一伸,梅花刺就能刺进慕容歇胸膛,这种人,才是死不足惜的,宋宜多杀一个,苍生就少受一份苦。
慕容歇把宋宜的话回味了几遍,又听属下说曲靖秩序基本如初了,一日之内,曲靖便恢复了攻城前的静谧,想着宋宜还是有些用的。而且,他要益州,他要用益州战绩扬名立。如果不能,到时再将宋宜千刀万剐也不迟。手一软,宋宜重重撞在门板上。
宋宜顾不得脑后肿起的大包,大口大口喘气。心中的恐惧散了几分,如果慕容歇能留自己一条命,兴许陆敬风也能平安。
慕容歇将门踢出一个大洞,怒喊道:“将宋宜带走,好好看着!”
“是。”
陆敬风被五花大绑,这时候还不醒来。
慕容歇泼了他一盆冷水,淡淡道:“死了没”
陆敬风笑道:“承蒙照料,尚未死去。”
慕容歇抬起陆敬风下颌,是目如朗星,面如冠玉,和传闻中的陆敬风有几分相似。陆敬风,那个只坐镇帷幕,绝少露面的人却让他痛失了天水,慕容歇眼里一片血红,天水一战,他痛失了多少将领!
慕容歇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必须死,你这种人,留不得。”
少一分怀疑,就多一分安然。
慕容歇拔剑,剑锋直指陆敬风胸膛。
陆敬风安之若素,他本来就不想活了,只想求痛快。
“将军,书房起火了!”
慕容歇骂了一句,书房有刚送来的军情密保:“知不知道是谁放的”
“尚未查清。”
宋宜冲进来,见陆敬风好好的,泪如雨下,幸好来得及。
宋宜道:“哥哥,你怎么样了”
陆敬风苦笑道:“暂时还没死。”
慕容歇瞧出了异样,一手拿剑,一手抓宋宜头发:“那火是不是你放的”
疼痛从发间传到心头,这痛楚倒让宋宜无比清醒,宋宜笑道:“无凭无据,也来血口喷人”
慕容歇剑起发落,宋宜头发垂落了大片,雾鬓风鬟,如瀑布飞扬:“我去看看,要是你做的,你别想过今日。”重重扔下宋宜,宋宜感觉眼冒金星,不怕,这仇迟早加倍要报答的。
宋宜给陆敬风倒水,他的嘴唇干裂得起泡了:“怎么样了”
陆敬风淡淡道:“你怎样了痛不痛”
宋宜摇头:“我没事,你先喝水。”
陆敬风道:“不要管我了,你本可以离开曲靖……”
宋宜在心里叹气,他的心病还没好,心病没好,宋宜怎么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