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不过是个独立两世的小国,与大魏对立,也招受侵扰,不过自从这个年轻的珉王出现后,两方不但停了干戈,还进行互市,边境百姓无不拥戴他,同样也得到了越国公主萧绮年的倾慕。
沈程明睿智宽仁,势力越来越大,渐渐成为了皇室的隐患,甚至经常有人拿他和太子做比较。皇帝知道这是个威胁,便生了削势的念头。沈程明知道,削势不过是个开始,太子继位后,跟本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于是他做出了夺嫡逼宫的决定。
他的兵力不足以对抗朝廷,他想到了越国。越国君主明白,没有沈程明,便不会有两国的相安无事,他想帮他,但这件事代价太高,若是他谋反未成呢?那后果只会更严重。最后打消他念头的竟是自己的小女儿,沈程明前来求亲,并发誓成势后定立她为后。
萧绮年满心欢喜,她才不在乎成不成后,她只想他活着,想和他白头到老。于是整个杀伐血腥之路,她都始终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果真继承了皇位。
该兑现诺言了,越国君主大喜过望,他以为有了沈程明做皇帝,魏越两国可以永世相安了,岂止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圈套。沈程明夺嫡的野心从他被封珉王的那一刻就产生了,他所作的一切,不过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为自己寻求生存的权利都是他谋反的借口。越国就是他夺位之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如今大魏都在他的掌中了,他其还能容得下小小的越国,那必须是他大魏版图的一块,连附属都不可以。也许真的是为了扩充疆土,也许是为了掩盖他用联姻借势的不堪,总是他把这个越国给灭得一干二净,连在历史中的痕迹都被抹了掉。
国灭,君主为国战死,萧氏一族无一人生还。沈程明便把心死的萧绮年囚禁在了华穆宫,以沈彦钦做威胁,不许她再提及越国一个字……
“都说越国是侵犯大魏而被灭,竟不知真相是这样的。”余竞瑶拉着沈彦钦的手叹了口气。“那母亲呢,她一定很恨吧……”被最亲近的人欺骗,让她陷于不义,还有比这更绝望的吗。
沈彦钦叹息,难掩的悲凉。“那男子告诉我他是越国的旧臣,越国还有隐匿的残势,他们需要一个拥立者,于是便找到了我。宫中有送入的眼线,所以他知道母亲没死,还让他来找我。”
说到这,余竞瑶终于明白沈彦钦背后的那些人是谁了,也明白了他所背负的责任。
“既然还有实力,那有没有想过救母亲出来?”余竞瑶心神紧绷问。
沈彦钦手指摩了摩桌边,语气缥缈道:“想过。但她不走,她担心她这一走了,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会暴露。”
“那承越又是怎么回事?他是母亲的孩子?”
“箫承越,萧是越国的国姓,她自然是母亲的孩子,我们不但同母,而且同父。”沈彦钦自嘲似的笑了笑,随即眼神痛得要沁出血来。“明明就是相恨的,还一定要去招惹,他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非要让这痛加倍。”
沈彦钦十四岁那年,醉酒的沈程明不知为何居然去了华穆宫。萧绮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他盼来了,她举着那支簪子气都不喘地刺向他,他没死,她却又再鬼门关走了一遭。
没多久萧绮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不想要这孩子,却又舍不得,结果瞒住所有人把他留下了。眼看着分娩之日临近,却走漏了风声,被皇帝知道了,皇帝送来了毒酒,连母亲带孩子,一个他都不想留。母亲屏住最后一口气,把承越生了下来,被潜在宫中的越国人偷偷送出了宫,养在了叶城。直到沈彦钦被封了宁王,他才把他接回了京城,而那苁蓉,便是当初掩小承越出宫的宫女。
现在,余竞瑶终于全都明白了,谁生下来便是阴郁的性子,不过是环境使然。以前她以为他生活在冷漠里过得够苦了,怎知他背负着这么大的仇恨。不管他内心有多强大,这强大都是建立在无限悲痛之上,那心里被一刀刀剐着,他得多疼啊!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余竞瑶的心被轻揉着,一股酸涩冲了上来,泪水肆流,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紧,恨不能自己能嵌道他骨血里,把他所有的伤都堵上。
不过她不知道,他的伤已经被她堵上了,她是他疗伤的那道光,这辈子他都离不开了。她已经是他的骨血了。
“我是不想让你生活在这种阴暗中。”沈彦钦搂着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
余竞瑶抱着他,抓紧了他腰上的玉带,目光怨愤地盯视着他,带着责备,“不是说好了,以后不许再瞒我,若不是今日察觉到了林校尉,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
“告诉,本想等一切都解决了,再告诉你。”沈彦钦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头,满眼都是宠溺的笑,她对他而言,就是个孩子,他不想让她和自己一起背负太多压力。
“解决?解决什么?”余竞瑶眼神微亮。
“为母亲和萧氏洗冤。”
余竞瑶霎时间懂了,洗冤,皇帝岂会承认自己的错误,唯一可能的便是他自己登上九五之尊,才能为母族报仇。原来这才是他称帝的真正目的。
“我懂了”余竞瑶喃喃着。沈彦钦捧着她的脸,拇指划过,试去了她眼角的残泪,凝眉道,“你懂了,我可不懂了。你为何让林川来?又是如何知道我在这的?”
余竞瑶定了定神,把霁颜给她的那张纸条交给了沈彦钦,沈彦钦展开,沉默了。
“我也不知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