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闱,借故到营中看望狄秋来,不但如此,甚至公然调戏,幸得她男人是个老实巴交又耿直不阿的,三番几次婉拒了公主,骆摇光自以为已经忍了很久了。
但这还不算完,那日她前脚才方回府,竟撞见了公主身边贴身的婢女,她莲步轻移,手里头捧了一碗羹汤,骆摇光借着月色一看,这女子绮肤花貌,一如樱红小翠,竟是个不可多得的可人儿,见了她也无愧于心地躬了腰,低声道:“见过夫人。”
骆摇光越过她走入厢房,只见地上砸了一堆陶碎片,他的男人似乎酩酊大醉,半仰靠在虎皮椅上,瘫软地靠过来,骆摇光蹙眉,但走近了细嗅,却没闻到酒味。
脚跟尚未立稳,便被男人一手拉入了怀底,熏熏然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吓得骆摇光激灵了一下,忙问他:“你怎么了?”
她伸手要探他的额头,却被男人用力紧紧箍入了怀里,骆摇光嘤咛一声,被他堵住了娇软的红唇,跟着翠绿的裳服四散,他生硬地闯了进来,激得她整个人险些飞了出去,幸得又被他从云巅上拽下来,不断地深入、浅出……
狄秋来是武将出身,向来体力好,用力生猛,但那一晚还是不知节制地伤了她,害得骆摇光整整躺了三日,待好了后,趁男人不在,盘问了府里的下人才知道,那个婢女是十一公主派来的。
十一公主有心嫁入狄府,她自个儿身份高贵,自然不可能贸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为了膈应骆摇光,便找了一个婢女,用这种下药的笨办法,勾引狄秋来,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入狄府,以便日后登堂入室,她们两个人,后来居上,可以让原女主人颜面无光,甚至下堂出府。
若不是她的傻男人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也许那晚真让十一公主成了事,这事骆摇光心里想一次恨一次,十一在外头怎么胡来她都能忍,但竟然将手伸入狄府,公然藐视她这个当家主母了,也实是欺人太甚。
眼下她男人不在郢都,十一身份高贵,若是不想个辙,还不是任由人拿捏。
待听闻骆摇光这一番遭遇,孟宓心里便明白了,十一气焰嚣张,跋扈专横这是众人皆知的,骆摇光虽然是别国女子,但到底是先生的义女,如今嫁与狄将军为妻,却受到这般挑衅,委实不能容忍,这分属应当,孟宓问:“你是让我给你做主么?”
骆摇光含泪点头。
她心里盘算着,在郢都,如今唯有孟宓的身份辈分大得过十一公主,公子戚到底年幼,虽是他赐的婚,但明面上还要唤十一公主一声“姑姑”,骆摇光唯独求助于孟宓,才能稍稍牵制住十一。
孟宓轻轻颔首,“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我同十一说一说。”
“诺。”
冉音一直在旁侧服侍孟宓,孟宓最近腿脚有些肿痛,她随时候着,替她揉按小腿肚,她手法好,力道不轻不重,孟宓很快便舒坦了,听完骆摇光的话,这一次连冉音也是微微皱眉,孟宓慵懒地躺下来,“冉音,你说,我要是罚了十一,大王他会怪我么?”
十一和大王兄妹情笃,连孟宓都拿不住自己和十一在他心中的分量,但冉音却是旁观者清,低声恭顺地答道:“大王心底里,娘娘是比命还重要的人物,他几时舍得罚你?”
“这个,好像也是。”孟宓笑盈盈地托腮,簪了一缕春风入得眉梢来。
他走了几日了。
孟宓喜欢上了桓夙的木刻,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便爱刻她的人像,在大军出征的第二日,孟宓不慎从寝殿的大床底下翻出来的,里边密密地摆满了她的木人像,孟宓看得心惊,拿了两个出来,问小包子,“这个……”
小包子一脸尴尬,低咳了一声:“大王他,心里惦记王后娘娘呢,很久了。”
“哦。”孟宓心里甜如蜜糖,这木人雕刻的形态栩栩如生,衣着服饰却大不相同,各有千秋,有几身孟宓记得,譬如在秦国时穿得那件华贵的翠羽,他尽量精简雕刻,但还是能看出华丽的端倪。
还有一身,是她入宫第一日所穿,绣着兰芷杜蘅的穿花绸,后来弄脏了,孟宓却记得那是她阿娘亲手缝的,原本可惜,可是看了他雕刻的木人儿,孟宓心里头便好受了,爱不释手地抓着那小物件儿,夜里也要抱着它入眠。
若是他雕一个自己便更好了。
她想他,想得恨不能在他身边,恨不能跟着他北上,恨不能让他等到这个孩子的出世。
孟宓带着木人去十一的宫里见她,十一公主正因为狄秋来走了发了几日的脾气,闷不吭气地趴在窗边,直至孟宓来了,她才不甘不愿地走下来,规矩地行了礼。
孟宓见她脸色不愉,迟疑着问:“十一,你在想着狄将军?”
十一知晓孟宓今日见了骆摇光,便冷笑,“就许你想着九兄,不许我想着狄秋来?王后是来替那女人兴师问罪的?”
孟宓蹙眉,“不该你的,即便有公主身份,也强求不来,公主不懂么?”
“懂。”十一不屑地瞟了她一眼,将手肘托在鹅黄的轩木上,哂笑道,“我只是不甘心输给那个女人罢了。我堂堂楚国公主,怎么会输给一个行事不堪的女人?”
不待孟宓答话,十一又撇过头来,冷静地看着她,目光可怜而同情,“王后,当年九兄将她藏在漱玉殿,你不是不知道,若非为了接你回宫,九兄也不至于慌乱打发了那个女人,将她塞给狄秋来。”
这番话,孟宓隐隐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