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汩落下来,这如意算盘已经落空了,“没想到哥哥却如此狠心!”
章乃春阿平绝倒,他以掌扶额,哭笑不得道:“章思颖,你脑子不是进水,是进屎!你竟然还想把这个土匪贱种过继给我,我章乃春是不孕不育,还是娶不到给我生儿子的女人,要听你这样摆布?你怪我擅作主张,我还说你是自作聪明,实际愚蠢至极,你就疼死吧!疼死你,我也不心疼!”
章乃春说着叫上四儿径自出了章思颖闺房。
章思颖趴在地上看着哥哥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痛和着腹痛,双重煎熬,却喊不出一点声音。
她渐渐放弃挣扎,脸贴着地面,感受着肚子里有一块肉正在被虎狼的爪子刨出去,终于一股巨大的疼,下身便有滚热的血腥潮水一样涌出来。
没有孩子,没有贞操,她,洛县首富章家的大小姐还可以用前途可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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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念颖担心姐姐晚饭未吃肚子会饿,去厨房让厨娘做了一碗面送到姐姐房里来。
见姐姐房门大开,不禁有些狐疑。
这么晚,姐姐的房门怎么还开着?
腹诽着走到章思颖房门口,便有一股浓稠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呛得她蹙起了眉头。
顿了顿,进了厢房,挑起里间湘帘,见章思颖趴在地上,身下一大滩液体,好像是血。
章念颖手里的托盘落到地上,碗摔破了,面条流了一地。
章念颖顾不得,赶紧去搬了烛台,走到姐姐身边一照,立时惊叫起来。
果真是血。
章念颖吓得双手颤抖,烛台一斜,滚热的烛泪便一滴滴倾倒在章思颖裸露的手臂上,她原本已经昏迷,反被疼醒了。
模模糊糊见眼前站着章念颖,便呻/吟道:“阿念,救我!”
章念颖放下烛台飞也似的奔出屋子,去寻章瑞梅和章江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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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家忙着给章思颖请医延药的夜晚,白家一对新人正被大伙儿闹着新房。
俗语说:“不闹不发,越闹越发”。
洛县还有“新婚三日无大小”的习惯。婚后三天,宾客、乡邻、亲友不分辈份高低,男女老幼都可以汇聚新房参与逗闹新郎、新娘。人们认为,闹新房不仅能增添新婚的喜庆气氛,还能驱邪避恶,保佑新郎、新娘婚后吉祥如意,兴旺发达。
于是新婚之夜,白家的亲戚们都聚在洞房之内闹喜。
白振轩拉着王丽枫在大家的起哄下在床上踩四角。
“踩四角”是洛县的习俗,就是新娘在炕上左转三圈,右转三圈。踩时,还要有人在旁边念诵赞语:“踩,踩,踩四角,四角娘娘保护着。娃多着,女少着,婆夫两个常好着……”
此刻的洞房热闹非凡。
白云暖站在洞房外的回廊上,举头看廊檐下一盏盏橘红的灯笼随着夜风轻轻摇摆。
灯笼上大红喜字分外惹眼。
白云暖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
这一世,也不知她终将花落谁家。
无论如何都不能是章乃春,那么又会是谁呢?
她的新郎还在十万八千里之外。
白云暖自嘲地笑了笑。
这时,屋内走出一个人来,轻拍了下白云暖的肩,“嘿,表妹,你怎么不进去闹洞房?”
白云暖扭头一看,原来是二舅的大儿子,三表哥姜湖。
当初,外祖父在时就给姜家的男丁定好了取名规则:江河湖海。因为外祖父觉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包罗万象,又是万物之源,生命之本。
姜湖和白振轩差不多年纪,生得面若满月,气质非凡。只是比白振轩的身形要略微壮实些,且比白振轩能说会道。
此刻,姜湖脸上还泛着酒后酡红,看白云暖的目光也充满了暧/昧。他朝白云暖脸上哈了一口气,白云暖立时向后仰了仰身子,用帕子掩了口鼻。
“三表哥,你又混闹了。”白云暖嗔怪。
姜湖伸手刮了下白云暖的鼻子,含着丝疼溺道:“说是你,旁的表妹,我才看不上呢!”
“谁稀罕被你看上?被你看上的,就要被你混闹,真倒霉。”
白云暖笑着打趣了三表哥几句,扭身便走。
今儿累了,她还是早些回听雨轩歇下吧。
不料,姜湖却大步跨上来,一把拉住了白云暖的手。
白云暖惊得张大了口,“三表哥,你喝醉了,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要告诉二舅和二舅母去。”
姜湖笑道:“整好我也要去见父亲母亲,不如一起去。”
白云暖从三表哥手里抽回自己的手,道:“既然三表哥找二舅二舅母有事,那阿暖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赶紧去吧!晚了,恐二舅二舅母要歇下了。”
说着要走,姜湖窜到她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要找父亲母亲说的事和表妹有关。”
白云暖奇怪地看着姜湖,“和我有关?”
姜湖点头,“不错,我要向父亲母亲禀明我对表妹的心意,并求他们向大姑、姑父提亲,所以表妹你和我一起去见父亲母亲吧!”
白云暖盯着姜湖看了一会儿,见他两颊酡红,眼神迷离,不禁掩嘴笑了起来。
“三表哥,你喝醉了,快些回去睡吧!”
姜湖急了:“表妹,我是认真的。”
白云暖也认真道:“三表哥,你确定你要娶的表妹是姑表妹我?要知道你舅父家、姨母家还有很多表妹呢!”
白云暖说着不再理会三表哥,径自越过,快速回了听雨轩。进了厢房,见心砚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