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二记挂母亲担心,极抱歉地道:“多谢薛兄美意,只是家母在堂,天色已晚,我要告辞了。”
薛衍并不挂怀,笑道:“既然如此,谢兄也是随着兄长来的,自然也不方便,不如就此别过吧,反正来日方长,还怕见不着面吗?”
谢昀道:“只是你怎么回去。”
薛衍笑道:“我让小二雇一匹骡马,自行回去就好。”
掌柜在一旁附和,说已派人去了。
谢昀道:“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还是送你一程吧。”
薛衍推辞一番,还是被谢昀说服了,同他一起去向谢暄打招呼。掌柜私下找到徐安则,说要去拜见冉念烟,徐安则心说此人多半心术不正,还是不见为好,便笑着回绝了,回房准备带表妹离开,随口说起方才的事。
冉念烟道:“你也同去送他吧。”
徐安则道:“第一次见面,太殷勤也不好,显得局促。”
冉念烟道:“你身份比他高,殷勤些才显得不怠慢,自以为得体地保持距离,人家反而会疑心你傲慢无礼。”
她说着,忽然想起徐夷则,若不是他那夜的一席话,她从始至终不会觉得自己于待人接物上有诸多不足之处。
徐安则道:“那正好,我路上和你说说小夏的事,不过你别心急,不是坏事,看来他爹娘给他谋了个好出路,怪不得人家不愿意留在咱们府上做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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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的马车在前,徐安则的马车在后。
薛衍坐在车上,却见同车的谢昀时常回头,便问道:“谢兄,你在找什么?”
谢昀急忙摇摇头,含混地道:“没事,就是不知我哥哥是否到家了。你刚才说到哪了?”
薛衍道:“我说,那位徐兄可是镇国公府或是楚国公府的人?”
谢昀笑道:“京城还有几个徐家?”
薛衍眉头微微皱起,看向窗外,此时马车已穿过前门,来到南城地界,谢昀是第一次来这边,也有些好奇地看着街上弹唱卖艺的男女老少,虽是同一座城,南城的熙攘喧嚣和北城的庄重静谧完全像是两个天地。
“谢兄送到这里就好,余下的路我走几步就到了,再往前胡同窄小,马车也不便进去。”薛衍道。
谢昀见他再三坚持,便依他所言,命车夫在路边停下,薛衍走得匆忙,还没来得及和徐安则打声招呼,踽踽独行,向巷子深处去了,颇有些焦急之色,让谢昀颇为费解。
片刻后,徐安则的马车也追上来,停在谢昀之后,谢昀上前相迎。
徐安则下车,只见谢昀一个人,奇怪地问道:“这就到了?薛兄人呢?”
谢昀道:“已经走了。”
徐安则向四周看了一圈,街上倒是比肩接踵,却是充斥着无序且杂乱的噪音,让他有些心烦,也不知是街景所致还是因为被薛衍彻底无视。
谢昀刚想替薛衍说几句好话,却见车窗上的帘子被拉开了,从中露出半张侧脸,车里的人用脆生生的嗓音问道:“见过谢三少爷,这里可是前门之外?”
谢昀脸上一红,难堪地垂下头,忽而想起天色昏暗,就算近在咫尺也看不清对方的脸色,这才抬头道:“是的,现在已经在城南了。”
冉念烟又道:“云居胡同是不是就在附近?”
车夫道:“还有些距离,却也是几步路的事。”
除了冉念烟,这里没有人知道这四个字代表了什么意思。
云居胡同是父亲安置薛自芳的地方,这薛衍遮遮掩掩,总让人感到几分古怪,听说薛谨有个幼子,只是很少有人见过。
“谢三少爷,今天这间茶楼,你们平日常去吗?”她问道。
谢昀不知她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却不敢欺瞒半个字,老老实实地道:“通常都是由案首做东,地方也是薛衍挑选的,只是我们见他并不像很富裕,已暗中替他清账了。”
冉念烟叹道:“你们不用帮他清账的,掌柜自然不会收他一文钱。”
徐安则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冉念烟扬扬手里的账本,道:“咱们也借一步说话。”
谢昀愣愣道:“好,只是这里……”
这里人多眼杂,又离薛衍的住处很近,到哪去找合适的地方。
冉念烟想起徐衡曾带自己去过广宁门附近的茶楼,既然徐衡中意那里,便说明店家的嘴巴很严,可以信赖。
车程很短,谢昀却既忐忑又欣喜,他知道,冉念烟难得和自己出来说话,一定是为了薛衍,这令他感到有些错愕,薛衍的底细很少有人知道,冉念烟怎么会对他感兴趣,何况那本账册是什么意思?
路上,徐安则也问过了这个问题。
“你拿起账册,意思是那间被鸠占鹊巢的茶楼和薛衍有关?”徐安则一边问一边摇头,似乎觉得这个想法太过天马行空。
冉念烟道:“你记得云居胡同里住着谁吗?”
徐安则道:“我从没去过那里,你问我,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冉念烟道:“薛氏,薛氏住在那里,若是她想动我父亲的东西,也不是全无可能,我早该想到,最怕我父亲出意外的,只有她。”
只有她是无根可依的浮萍,正因没有可失去的,才会背水一战。
徐安则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号人,发觉自己可能触碰到了冉家的隐秘,喃喃道:“不是说……没有来往了吗?”
冉念烟道:“藕断丝连者多,所以快刀斩乱麻才被传为佳话。”
进了茶楼,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