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妖艳的女人,总是让人不放心,我懂。”
他倒是想说柳莺瞧着满腹心思都在韩成身上,一看就知道不会做出可耻的事来。然而他这大哥天生疑心重,爱猜忌,就没多言。有些话说多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那何必说。
“就是有一件事还得请大哥帮忙的,毕竟您一走就得过年才回来。”
韩有功终于是冷笑一声:“我会给你留银子的。”
韩有焕立刻笑开了颜:“多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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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到年底,一个大宅子里的人就越忙。但今年韩府不同往常,韩老爷突然要出门去山庄休养,谁也不带,家里的事都交给琴姨娘母子打理。而老太太因到了寒冬,冷得都不敢动,就少出来走了,家里便没了那前呼后拥的喧闹。
下人将家里清扫一遍后,便清冷下来,挂上了红灯笼红绸缎,都没添多少喜气。
韩夫人仍是终日待在房里,吃斋念佛,一副与世隔绝的日子。偶尔会见的人,也只有同样信佛,不怎么出门的三姨娘,一同问佛,烧香祈福。
谢放对韩老爷的突然出门十分在意,心里多少猜到他说的休养不同寻常,只因他不带一个府里的人走,似乎是跟朋友借了几个下人陪同,这着实让人觉得奇怪,就好似认为府里的人会害他一样。
莫非他怀疑府里的人,那在怀疑什么?
“喂喂。”
有人突然跳出来朝他喂了两声,谢放回神往身后看去,没看清人就先微微欠身问安:“大少爷。”
“你好像很有空的样子,来,跟我玩石子吧。”
谢放仍是低眉,没有正面看他:“谢放还不得空,改日吧。”
韩岳笑道:“谢放是不得空,但你得空,来,将我给你的石子拿出来,我们一起玩。”
谢放抬眉看了看他,恨不得告诉他,石头早被他扔了,以后都不用找他玩:“谢放真的不得空。”
“哦!”韩岳恍然大悟,盯着他说道,“你一定是将石头给扔了。”
谢放微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还在,放屋里了。”
“那我等会再来找你。”
韩岳说完就自己蹦跶着走了,留下谢放杵在原地,想了许久,才往水池的方向走。
罢了,陪他玩一局,他才会死心。以前的韩岳就是这种性子,饶是你再怎么拒绝,他总有法子让你答应。饶是你再不欢喜,他也有法子让你开心起来。
想到当年的韩岳,又想到如今痴傻的他,谢放的心中,头一次这样不舒服。
他走到水池边,弯身看他上回扔掉石子的地方,那里已经被水淹没,哪里有石珠子的影子。他耐着性子去拨旁边的水草,倒是找到两颗,但许是因为从半腰处摔落,已经缺了边角,成了碎石。
“管家。”
岸上栏杆处有人轻唤,他往那看去,栏杆旁的姑娘明眸善睐,唇红齿白,正朝他看来。
他笑笑,阿卯稍稍探身,问道:“你在做什么?水那么冷,还往水里探。”
“找石头。”谢放手握着那两颗石珠子回了岸上,走到阿卯跟前摊开手掌给她瞧,“大少爷送我的,说要我陪他玩,我当时就将石头扔了。”
“如今大少爷缠着你,非要你和他玩是么?”阿卯说道,“我在这里十年,大少爷基本都在外求医,伺候得少,不过大少爷为人随和善良,又天真无邪,跟个孩童没有两样……”说着,她略一顿,低声,“大少爷的话……”
已是痴傻人,应当不必赶尽杀绝的。
谢放眸光微黯,说道:“我和他岁数相差无几,志趣相投,是儿时好友。后来他如何痴傻的,我也不知道,只是韩家人说他是摔伤了脑袋。”
“府里的确是这种说法。”阿卯见他这个模样,问道,“你的棋盘里,没有大少爷,对不对?”
谢放轻轻点头,又道:“韩家定不会留存,但日后我会寻人照顾韩岳。”
“嗯。”阿卯伸手拿他手上那两颗冷冰冰的石头,仔细看了看,便用帕子包起来,“这种石头不难找,我去给你磨五颗,省得大少爷总追问你。不过他平时喜欢放风筝,大冬天也喜欢放,这次怎么会找你玩石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放微微一顿,他低眉沉思,缓声:“儿时我和韩岳,常玩石子。只是我们是猜石子,不是寻常玩法。”
彼此手中抓一到五颗石头,对方可以问三句话猜出对方手里到底抓了几颗石头。除了不能问手上拿了几颗石头,围绕石子的话题,都可以。
两人时常这样玩,在较量中惺惺相惜,亲如兄弟。
谢放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手掌,不由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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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卯做事向来妥帖稳当,不过一个时辰,就在忙碌的厨房中磨出五颗圆润石珠,与她从谢放手中拿过来的珠子无异。连眼尖心细的谢放都觉得这的确是韩岳给他的,而不是阿卯临时磨的。
“怕厨子看见,磨得隐蔽,好像不是很好,你瞧瞧,如果不行,我再去找石头。”
“可以了。”谢放点头,“很好,很像。”
阿卯笑笑,微不足道的帮忙,可她仍很高兴,至少能帮一点:“那我回厨房做事了。”
“等等。”谢放唤住她,说道,“过两日就是大年三十了,到时候等韩府的人吃完饭,不用忙活了,我们出去。看看烟火,赏赏花灯,吃个……团年饭。”
阿卯怔然,轻轻点头,俏美的脸上露了红妆,眼底泛起涟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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