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新鲜,又不图饱”。
“你不买菜,自然是不知道,这菜苔一般是十块钱三捆五捆的,不单卖”钟语见这人说话外行,不由开口解释。
“哦,这么说,我还说错了”也没人真跟他计较,都一笑而过。
中午的饭吃得丰盛,他说她太瘦,需要补补,她说他太累,也需要补补,于是你给我夹,我给你夹,看得旁边的周妈、阿霞和阿燕面红耳赤,当事人倒是后知后觉。
吃完饭,靳北平一连接了几个电话,看起来很忙,可他仍旧是没有要出门的打算,先是看着钟语帮周妈收拾碗筷,她到餐厅他的眼睛就跟到餐厅,她进厨房他就跟着到厨房,后来索性自己也跟着收拾。
等收拾好了,钟语说要浇花,他又帮着他们给屋里的花花草草浇水,差不多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周杨急急忙忙赶回来,说是有要紧事,靳北平才不情不愿地穿衣服去公司,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三步十回头,一脸的无辜不舍,钟语觉得他很孩子气,干脆穿了衣服,说“我跟着你去吧”他差点没有跳起来,拉着她这才欢欢喜喜地去上班。
他开会,她坐在边儿上看着他开会。
他到下面指导工作,她跟在后面看他指导工作。
他批阅文件,她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旁边看他批文件,只时不时给他递上一杯茶,又或是给他拿拿文件,他偶尔回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笑,这样的日子,让人身在其中就已经开始眷恋不舍。
世人总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世人诚不欺人,认真的靳北平是钟语所不熟悉的靳北平。
杀伐决断不过只言片语间,他的魄力他的远谋他的视角,她想这才是他跟她最大的区别,他们自始至终差的不是钱也不是权,而是思想,他们最根本的距离是思想,他在思想的最高点,而她却站在思想的底端,仰望他久久地仰望他。
她真是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运气,这么好的运气可以遇上靳北平这样的男人,这样一个集智慧与钱财相貌于一体的男人,她何德何能呢?
她看着他失神,他摸着她的小脸问“小傻子,在想什么呢?”
她傻笑着说“想你啊”
他抱着她吻她,吻得她透不过气来还不肯放过她,最后也只能叹息“小妖精”。
她却还是傻笑,一直一直傻笑,到底谁是妖精呢,到底是谁勾了谁的魂魄呢?
他要去工地上视察,不忍心她跟着受累,非要送她回去,她不肯,他冷着脸二话不说,开着车就送她回去,走的时候,一再赔礼道歉“是我不好,不该摆脸色,是我不对,晚上回来任打任罚”。
她不舍得他这样,不舍得他这样一个天之骄子跟她低声下气地道歉“没有关系,我等你回来”
他一步三回头,还没有走就开始思念,她跑过去抱着他,亲亲他的眼睛,亲亲他的嘴,说“你早点回来”。
当天再见靳北平是在医院里,钟语鞋子都没有穿,一路狂奔,周杨开着车跟在后面,一个劲儿喊她,她才醒过来,想起坐车比跑步要快,周杨看着后视镜里哆哆嗦嗦的她,把暖气往最大了调,她却越抖越厉害。
等到了医院,她就像疯了一样,横冲直撞。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脚不听使唤,自己就开始跑,她的脚不听使唤。
病房外面站了长长一大溜儿人,好多好多的人,钟语怎么挤也挤不进去,她拼了命地往里挤,他们就是不让开,她拿脚踹他们,他们还是不让开,好像有人在跟她说话,她木愣愣地抬起头,看着那人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唧唧歪歪说了些什么,她冲他笑,说“靳北平呢?他让周杨接我,他人呢?”
那人像她一样愣着不讲话,她说“我自己找,大叔,你让让,我要进去看看靳北平,他平时最爱吓唬我,我才不相信他会受伤呢,我才不信呢,这回非罚他不可,要他倾家荡产最好,以后他就只能跟着我了,只能跟着我了”说完,她自顾自地笑,笑着笑着就开始流眼泪,她没有哭,一直都没有哭。
“周杨,靳北平呢?”
周杨不知道说什么,那人现在躺在里面正在抢救,他能说什么呢?
“周杨,他人呢你个骗子,你说他在这里的,他人呢,你把他还给我”周杨被她又踢又打,他不知道她疼不疼,不知道光着脚的她疼不疼。
“小语,小语,我是阿姨”
她茫然地转过头,看着优雅端庄的中年女人,很疑惑“阿姨?”
“对,我是阿姨”
她像是这会儿才醒过来一样,那是靳北平的妈妈,是阿姨没错“阿姨,靳北平呢?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呢?靳北平人呢?”
他妈妈在哭,旁边有位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人说“在抢救,不会有事”
这位大叔好像刚刚跟她说了什么,她没有听见,他的语气想要很肯定,可是钟语却听出了不肯定。
“这是他爸爸”他妈妈是这样介绍的,这是钟语第一次见他爸爸,第二次见他妈妈。
她叫他叔叔,她问他靳北平真不会有事吗?他点头,她不放心又问了几遍,看着他点头,她就像吃了定心丸。
她蹲在急救室的门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一眨不眨地盯着,根本顾不上今天来了多少大人物,根本顾不上这些人是如何看待她的,根本就顾不上。她只是一心一意地看着房门。
等到门开的时候,她第一个冲上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