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什么破酒壶!”赤鹤不高兴了,这可是她的宝贝,少年见她发怒,颇为正经的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她不要与自己置气。赤鹤哼了一声,收好她的酒壶,妥协道:“行行行,你跟我来吧,找点草药给你敷上。”
少年一乐,却也忘不了自己拿一脸疙瘩换回来的蜂蜜,蹲下身取出一个木盒细细收好散落的蜂蜜,才对着赤鹤道:“走,开路!”
要不是仙人教育的好,我哪管你。
赤鹤白了他一眼,也仔细收好了自己的东西,带着他沿途找些草药。
此时雨水不多,草药生的隐匿,费了好半天劲才寻到一些能用的。她小心的捣出药汁,又认真给少年擦上,边擦边嘱咐着:“仙人说了,‘承物之恩,必怀德在心’。你也看到了,现在雨水甚少,找这些草药不易,你可别浪费了人家辛辛苦苦长一阵……”
“什么仙人,你是怕我再继续找你麻烦吧?”少年看了她一眼,有些戏谑,赤鹤锁了眉,正经道:“真是仙人跟我说的。所谓一茶一饭,都当思来之不易。”
少年认真看了她一眼,接过剩下的药汁,郑重的点了点头,应了声“嗯!”而后又见赤鹤满意的笑了,以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他,看来她嘴里的仙人,是真的。
“你莫不是哪个散仙的常侍童子?”少年试探性的发问,而赤鹤兀自摇摇头,坦言道:“哪个散仙会闲日子不痛快寻了我去做常侍童子?”
“既不是常侍童子,那你口口称的散仙是哪位?”
“我从不知他名号……诶,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呀?你又是谁?”
不是这少年知道的多,而是赤鹤见的世面太少。仅是少年一语说了几个她自觉新鲜的词汇,就把她唬住了。
“只因我是仙家的常侍童子呀。”他略略掩面笑起来,又收了袖子微微拱手道:“只唤小仙云汀便可。”
“云听?听什么?”赤鹤拧着眉,实是这同音的字多了些,难免闹了笑话。
云汀清了清嗓,拉过她的手来,细细比划着:“汀,这个汀……”
“噢噢,这个汀,知道了知道了!”赤鹤讪讪的缩回手,心道谁知与你还有没有第二面的交集,我还要管你哪个‘汀’么。
不过这倒可以当成今日的顽笑,跟散仙说了说,她也要像模像样的拉过散仙的手,指点着“汀,这个汀”。
嘿嘿,想想都乐得不行。
自己终是有机会教育教育他。
说起了散仙,赤鹤想起了自己包袱里的蜜,又见天**晚,不想再与云汀纠缠,只客套两句拔腿就跑。
少年呆愣愣的看着她一窜没影却引得矮木簌簌招摇的路子,忍不住颔首笑了出来,然而稍不注意碰上了自己脸上的红疙瘩,却又吃痛的“嘶——”了一声。
他不是避不开那些野蜂,只是想找这猫妖寻个乐子,不带点伤怎能让它信服?
“罢了罢了,还是回去让星女替我看看好了……”
赤鹤跑着跑着,离着那小屋也慢慢近了。而今天的院子里分外的安静,没有散仙“之乎者也”的朗朗诵读声,也没有娘子“咔咔”大手大脚做家务的杂响。
她心里疑惑,抹了把额头,又快步朝前飞奔了去,等真正进了小院了,那种异样的安静才让她不安起来。
平常撒野惯了,总觉得自己来了这院子就该是热热闹闹的。
她跃上屋顶,寻常每当她这么做的时候,散仙早已气哇哇的跑出来数落她一通,教训她若是把房梁压塌了可怎么了得。
可今日却无声无息的,没人出来训她,没人扯着嗓子跟她斗嘴,更没人在一旁掩面笑着看他二人。
她横睡在屋顶上往林子边望去,一片油油绿色压得人眼都有些花。太阳渐渐夕沉了,晚风刮起来,吹得一树的绿片子沙沙作响。
本是静谧的景象,为何于她看来,竟是如此的压抑。
也不知她躺了多久,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她惊醒,跌跌撞撞的就跃下身,满脸不安的站在门前。
是散仙,满脸的疲惫,眼泪还带了几分泪迹。
原来仙人是会哭的。
“是赤鹤啊,今天,只怕没有鱼吃了。”散仙勉强挤出一丝笑来,伸手抚了抚她的头,赤鹤心里沉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掏出腰间的布袋。
“这个,给,给娘子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知觉之间就哽咽了声音,鼻头酸酸的好不舒服。“我今天新摘的蜜。给娘子的!”她把最后四个字重声说了,眼泪也吧嗒吧嗒的随之而下。
散仙缓缓接过,点点头道:“乖猫儿,乖猫儿!我去问问娘子,她要不要吃,你就在这里等我,不要进来,好不好?”
赤鹤乖乖的点点头,用力揩了把眼泪。对,她不能进去,她不能看到里面是什么样子。
不一会,散仙就出来了,手上还是端着那个布包,慈和的笑着:“娘子说啦,她现在不吃,乖猫儿拿去吃,不要想着她啦!”
明明知道散仙是骗她的,明明知道娘子已经不会回答了,她却还是用力的点着头,吸了吸鼻涕,有些啰嗦的嘱咐道:“那你告诉娘子,我不会想她的,我一点都不想她,更不会想她做的鱼,不会想她做的酱肘子!”
说着,却是忍不住哗哗落下来的眼泪,擦了又落擦了又落,好像开了闸一般。
“仙人!你挖了我的眼去!挖我一只眼吧!”她再也忍不住了,嚎啕着,激动着,没了理智,想要散仙用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