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峰低笑,拿起筷子吃饭。晚饭的菜看上去有点奇怪,像是前几日阿烟曾做过的那几道菜,可是又有点模棱两可,想来是几个丫鬟到底不熟练,做出来的饭菜还不像个样子。
阿烟淡笑道:“虽不太聪敏,可好在老实,以后慢慢调理着,用着也就顺手了。”
萧正峰却忽想起一事:“咱们这次在这里安家,也用了不少银两吧?”
阿烟瞥他一眼,点头道:
“嗯,不过还好,你上次给我的还有些剩余,足够咱们过上一两年。再说你如今俸禄是涨了的,这日子还能过下去。”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的嫁妆足以让他们过着奢靡的日子。
男人嘛,再宽广的胸怀,也是不肯去花女人家的嫁妆的。再说了萧正峰是一个有点大男人的人,这样的人更不愿意花女人的银子。
萧正峰听着这个,才放心下来,一时又道:“这边陲之地不比在京中,为了方便,这里的俸禄都是半年一发的,到时候发了俸禄,你直接收着就是。”
阿烟笑:“知道了!等发了银子,我就赶紧收起来,怎么也不能留你手里过夜。”
萧正峰听闻这话,嗤笑一声。
一时吃过了饭,阿烟上了炕,萧正峰自己将桌上碗筷略作收拾,这才吩咐丫鬟进来,把碗盘清理了,又抬上来一桶热水。这几个丫鬟干些精细活不行,但是抬热水倒是有力气。
萧正峰看着她们吭哧吭哧的很卖力,都是有些不落忍,便吩咐道:“放在这里,你们也回去歇息吧。”
进来的是荼白和朱红,听到这话,纳闷地道:
“我们还要把水抬出去呢!”
萧正峰摇头笑:
“不必了,放着,明日个再抬出去倒了。”
荼白和朱红听了,便点头道谢:“好。”
其实她们也是愿意早早歇息的,就是心里有点不安。
待到两个丫鬟都出去了,萧正峰走到近前,笑得一口白牙仿佛闪着光泽:
“夫人,我伺候你?”
说着这话时,眼眸中的灼烫汹涌犹如岩浆一般,眸底深处那点蓝光仿佛越发幽深。
阿烟哪里能不懂他的意思,看起来他竟然是要和自己一起洗?
其实两个人成亲也不少时候了,可是共浴这种事儿,还不曾有过呢。以前在燕京城里,诸事方便,自去浴房洗了,后来一路上多有不便,都是她先洗,他再用她剩下的凉水洗洗。
阿烟黑水晶一般眼珠儿动啊动的,最后低着头,在心慌神跳中点头:“好。”
也不是往日的姑娘家里,又不是哪里没摸过没见过的,羞什么羞呢,阿烟一狠心,就这么答应了。
后来想起那一晚,她其实是有点后悔的。她那晚也是豁出去了的,可是后来她发现自己豁出去的还不够。那个男人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的,好生憨厚,其实那都是骗人的。他骨子里就是个下流痞子,是个没正经的,变着法子的折腾人。
当时她是被弄得不轻,瘫在那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酥麻无力之中便感觉男人帮她擦拭了身子,用暖和的锦被裹起来后,这才抱到炕上。他自己也清理过了,钻到了被窝里将她搂着,大手在他后背轻轻抚摸着,像安抚一只猫儿。
她嘤咛了几声,便乖顺地任他抚弄了。
今夜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屋子里黑乎乎的没个光亮,锦帐里的男人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却有些睡不着。在经历过一番水花四溅的征战后,身体的彻底放松却越发让他脑子清醒起来。他拧眉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心里便越发的沉重了。
“你啊,别怪我今日生气,实在是太胆大了,那是什么地方,一群西越人打架斗殴的地方,哪里是你能去的,万一有个好歹,岳父大人还不直接宰了我。”
阿烟娇哼一声,不答话,她其实也知道今日实在冒险了。
萧正峰转首看了眼怀里的女人:“不过你也实在是行啊,一个女人家,就孟聆凤那个没脑子的陪着,三言两语就把这场祸事消弭了,我该是气你太莽撞,还是高兴你太能干呢?”
阿烟蹭了蹭,笑:“娶了我这么能干的夫人,你还不偷着乐去?”
萧正峰朗声笑出来,笑的时候健壮的胸膛起伏着,带得阿烟的身子也跟着动。
笑声慢慢停下来,他眸中深远,皱眉沉思道:“不过话说回来,如今这么一看,锦江城大将军的这个位子,不好做啊!”
这锦江城里鱼龙混杂,有西越人大昭人也有逯人,甚至可能还混杂了一批北狄人。早些年西越也是和大昭打过仗的,两国之间彼此都有隔阂,而北狄人,现成的去年还就那么干了一场大仗,死伤无数。可是这个地方由于历史上重重原因,还就混杂了这么几种人,他们身上流着他国的血脉,可是他们的户籍以及土地房屋甚至亲人都在大昭境内,一直滞留在大昭,接受着大昭的管辖。
这事儿,是个麻烦,也有多少年的历史了,如果自己插手要管,并不容易。一个不好,那就是卖力不讨好,两边都把自己恨上了。
另外就是军中的军饷问题,如今看来,明摆着那位知军大人是贪了军饷的,不知道克扣里多少钱粮,这都是一笔旧账,也不好查。况且这种贪污军饷的事儿,怕是拔出萝卜牵着泥,
萧正峰想起这些,不免难得地叹了口气。
阿烟仰起小脸,看着他皱眉的样子,忽而便有些心疼。
她抬起白生生的膀子来,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