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连夜就叫她乡下的儿子拿钱赎了卖身契,人也不知道去向了。”
这……寻仙已经坐下,神色有些愕然。她原先只是怀疑,不想这里头果真有猫腻。“再查不到那人的下落了?”
苏妈妈点头称是,“想是这帮人做事情细致,也不会轻易留下线索。”
寻仙沉默,过了半晌喃喃自语道:“这一大群蜂子有什么用?”又不是什么能杀人无息的厉害蜂子,这样布置了人进来到底是为何?而且,那些蜂子为何偏偏去了老太太那去?
苏妈妈也不明其中缘故用意,猜测着道:“那婆子既然是买来的,牙婆肯定是调教过的,应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府里这么多贵人哪能养这东西。何况她弄来这箱子蜂子进府,也必然是颇费了心思的。明知这事情会立即砸了自己饭碗,偏还要这么做,倒像是……是故意让蜂子去老太太那院子。”
这话倒是点醒了寻仙,难道是老太太那屋子里头种的那些花草奇异了些?她那日匆匆看了几眼,都是寻常的,好似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到底是谁安排了这些,难道是用蜂子去验证什么的?
寻仙叹了口气的,一时梳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不知道怎的竟是转念想到了穆舟。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他这走的突然,起先自己并未觉得有多大差别,可眼下这诸多蹊跷事接连而来,她心里头倒是很想问问他的看法了。
苏妈妈道:“小姐将首饰衣裳拿去老太爷可有说什么?”
寻仙抬手在眉心揉了揉,轻轻咬紧了下唇:“我提了三房不在族谱上的那事,老太爷略说了些原委,又说等开了大房入嗣开祠堂之时,也将三房重新填上去。”
苏妈妈讶然,“小姐将这事情明着问老太爷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哪里肯说得细致,只含糊带了些就罢了。”寻仙笑了笑,眼中坚定已然没了转圜余地。“不问这话,只怕他们还只将这事情含糊着过去。我倒是不稀罕是不是方家人,只想看看那族谱上有没有个方如墨的人。”
翌日清早,天才刚亮,外头已经蝉鸣声此起彼伏。寻仙这院中参天古木颇多,浓绿掩映,又因着前两年也没正经住人,繁了不少蝉。今年又热得早,仿佛一夜之间这些树上爬满了蝉,叫声不绝于耳。引录没法子,招了几个丫鬟一道用竹竿去粘,一炷香的时辰,就已经抓了半纱袋了。
寻仙也左右睡不着,早早起来了,拿了竹竿一同跟她们去抓。等太阳渐渐升起来的时候,一直举着两条胳膊都觉得酸疼了。薄氏正带了丫鬟青岱从外头进来,一见寻仙就笑了道:“原想着这时辰还早怕你还没起来,怎么都在这粘起蝉来了?”
寻仙将这竹竿递过去了给袖袖,揉了揉自己得肩膀道:“大嫂也听见了,这样闹腾哪能睡得安稳。”她见薄氏神情怡然,喜色菲菲,便问道:“大嫂来是为了什么?”
薄氏到她跟前,知她这样捏着自己肩膀定然是刚才一直举着竹竿的缘故,伸出手去在寻仙一侧的臂膀上不轻不重的按捏了起来,“你这娇弱身子还做这些干嘛,叫丫鬟们做就是了。”她按捏了一阵,才说道:“我今个来找你是约你出去逛逛,这山里头倒是要比咱们这凉快多了。前两日去老太太那,她还常提醒着说不能让你老呆在枕云院,怕你闷着了。如何?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
寻仙打量她上下,含笑着道:“大嫂不老实,哪里是为了我才要出去的。”
薄氏捂着嘴笑睇着她道:“好好好,我直说罢了。先前那入嗣的事情已经敲定好了,娘让我的送些东西过去。我头一次见那孩子,倒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偏这府里头也寻不出第二个人来陪我一道去,只好来找你了。”
寻仙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是哪家的孩子,几岁了?”
薄氏虽知这事情大概,却到底不是她一个年轻妇人能做得了主的。只听她那婆婆提了几句,这会将那些话又复述给了寻仙。“原是咱们同宗的,我也不认识,那孩子如今已经五岁了,听说长得很是伶俐周正。”
寻仙迟疑,“五岁?那可不是已经记事的年纪了?”
薄氏欢喜之中带了稍稍无奈,叹了口气道:“虽然大了些,只消是个可人疼的孩子也就算了。说到底也不该贪求那些,若不是你当日急中生智让我当着老太太的面提了这事情,大房哪还有这指望?”
寻仙略作收拾,同薄氏一道出门,上了停在方府门口早候着的马车。才上了里头,只见那两排坐凳下堆满了用红纸红绸包好的礼物,原先宽敞的车厢内几乎也没个落脚地方了。
薄氏急忙从后头扶了她一把,脸红了几分道:“我怕两驾马车过去太招摇了,就让她们紧着堆在了一起。
寻仙带着笑靥道:“大嫂也费心思了。”
薄氏头一回去那户人家看孩子,其中许多期待。又念着那孩子要同他亲身父母分离,不免也动了些恻隐之心,只盼着多拿些东西去好稍稍补偿些。
马车出了碧城,往郊外去,行在河堤上。因着时辰还早,未到那日头毒辣的时候,路上往来行人颇多。寻仙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那近岸的湖面上已经有不少尖尖小荷露出了水面。水声哗哗,有渔女赤足挽袖撑着小舟,一面哼唱着旖旎歌谣一面撒下渔网,轻歌笑语引得行人纷纷侧目去看。
薄氏也探出头去看,她心情颇好,也愿意同寻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