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心里却大不为然,什么当家主母,什么大家风范,还不就是装模作样?
唐老太太见她容色,暗自摇头,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众女眷则是心悦诚服,老太太果然不凡,三言两语,痛抓要害,评断得清清楚楚,全无一点偏私。
何姨娘听说老太太还是要罚宋氏,双目一亮,心中得意,自己这一遭到底是没白忙。
老太太说完,顿了一顿,又直起身子,朗声道:“宋氏掌管一房,却治家无房,至使妻妾不安其位,子女受辱,后宅生乱。如今我罚你禁足一月,你可心服?”
这罚得说轻不轻,说重却也不重。宋氏每日不过是在海棠苑里陪青岚,原也没什么不同。哪知宋氏听完,突然抬起头,嘴巴张得老大,“什么?一个月?那岂不是闷死了?”
众女眷见她粗鲁样,忍不住嫌恶讥笑,青岚也满头冷汗,这个娘还真是不省心的。
唐老太太不禁一笑,她知道宋氏身子骨硬,若罚她鞭子板子,到不当什么。而宋氏平素最为好动,前院后院的乱跑,每日还要到枕霞堂里舞刀弄枪一番,罚她禁足,才叫她长了记性。
宋氏哀求道:“老太太开恩,不如罚点别的吧!”
老太太抬头,正了脸色,肃穆道:“放肆!我要罚你,还容你挑三拣四不成?再敢多言,就再加一个月吧!”
宋氏一听,脸色煞白,只能咬了咬牙,垂首道:“媳妇诚服。”
何姨娘却觉得这罚得太轻了,狠狠绞着手里的帕子,指节握得发白。老太太转过头,清朗的目光又看向何姨娘,何姨娘心头一紧,叩头哀求,“老太太开恩!”
唐老太太淡淡道:“何氏身为妾侍,不守本分,轻言妄语,挑唆生事。来人,请家法来!”
话音一落,何姨娘魂飞魄散,她不是不知道唐府的家法,她这么娇娇弱弱的身子,如何经得起那样的板子?何况一旦打坏了身子,只怕三爷几日都进不了自己的房了!
何姨娘趴在地上,哀嚎道:“求老太太开恩,老太太开恩!”
眼见唐老太太面如玄铁,眉目冷硬,丝毫不为所动。平素里憎恶何姨娘为人的,都暗自轻笑,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救火
没一会儿,只见唐老太太的陪房王峥家的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婆子,手里拿个两寸宽的木板。何姨娘登时抖如糠筛,瑟缩一旁,哭喊道:“老太太,老太太饶命!”她这一路哭得厉害,脑袋一空,差点昏去。
老太太轻轻摇头,叹道:“你作乱生事,原该重罚,念你身子骨弱,还有羿哥儿和三丫头两个孩子需要照料,姑且只打两板子,叫你长个校训。”
何姨娘听说打两下,才略略回过气,但想着怎么也要养上三天,三爷怕不知被哪个狐狸精勾去了,心中悲痛,又大哭起来。
唐老太太挥了挥手,王峥家的便下去,左右使了眼色,就要把何姨娘往外拖。众人见那样大的板子,一阵心惊肉跳。王氏心肠软,想要上前相劝,又被梁氏按住,她嘴角噙笑,心里暗想,打吧打吧,这才叫好闹呢。
何姨娘眼见逃脱无望,只得咬着唇瓣,悲凄忍住,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匆匆脚步,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闹到了老太太那去?”
珠帘一闪,屋中走进一个年过而立的男子,身着青色云纹直缀,头上束着玉冠,生得斯文俊美,正是三老爷唐毅。
青岚心想,老爹来的还真是时候,抬眼又见青婉跟在他身后,心中登时明了,怪得刚才没见着青婉的影,原来是请救兵去了。
何姨娘一见唐毅,心中大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扑倒她脚下,“三爷!”
唐毅见身下的美人儿秀发蓬乱,脸色苍白,一脸哀婉可怜,心中登时一软。他附身将何姨娘扶起,抚慰道:“怎么了?怎么哭成这般?”
宋氏低头瞥见,唇边露出冷笑。唐毅一抬头,正对上她冷森森的眼珠,登时大怒,心想必然又是她作乱生事。
唐老太太见唐毅神情,便知已被何姨娘迷了三魂七魄,暗自摇头,抬眼道:“你男人家,跑到这后宅来做什么?”
大户人家规矩多,况且几房又没分家,一屋子大伯子小叔子的,男男女女,总要避嫌。因而男人们都只在前厅吃,不惯到老太太这边来。
唐毅一惊,赶忙躬身行礼,垂首道:“是儿子不孝,未能管教妻妾,惊扰了母亲。”
唐老太太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些做儿子的,只口里说得好听,既知道是惊扰,如何还偏要生事?”
唐毅甚为汗颜,心中又气宋氏,狠狠白了她一眼。宋氏也没示弱,怒目回瞪。
唐老太太说完,再没发话,只把玩着手里的翡翠扳指,唐毅十分尴尬,不得已开口道:“不知何氏犯了什么错,惹母亲如此生气?”
唐老太太淡淡道:“是非对错,我早已断了明白。当着你两位嫂子的面,说得清清楚楚。你来得晚,我也懒怠与你再说一番,如今我只要罚她,你可是要求情?”
唐毅心头一紧,老太太话说到这份上,自己再多言,岂非是信不过母亲?想到这儿,便生了退意。何姨娘瞧出来,并没喊叫,反而以退为进,哭道:“三爷不必管我,妾身为了三爷,就是死也是心甘情愿!”
这何姨娘到会偷天换日,她因与宋氏生口角,被老太太罚了家法,到她嘴里竟成了为了三爷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