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萧堇风的年纪,又怎么能当官?
萧堇风心里很乱,根本没有注意到萧远庆脸上多变的神色。
“就在这儿简单吃点儿午饭吧。”他将萧远庆和梅氏带到了一处面馆坐下。
面馆不是太大,但里面收拾地很整洁,小二和掌柜身上穿得也很干净。但萧远庆心里有些不安,在他看来,萧堇风已经当了官,身上的银子肯定不少。
既然身上有银子,那么萧堇风不应该将他们领进大的酒楼去吃饭吗?哼,小气鬼!一辈子上不得台面。
梅氏战战兢兢,她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意。家中也没有多少余粮,能进这样的面馆用餐,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看到有客人上门,连忙过来招呼他们。
萧堇风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店铺里其他的客人大多点的是肉丝面,于是漫不经心地说,“五碗肉丝面。”
“好嘞,客人稍后。”小二满脸推笑地说,小跑着进了后面厨房。
“你们不是在江南吗?怎么到了京城?”萧堇风终于从难过中回神,他狐疑地看着萧远庆问。
“这事说起来话长啊。”萧远庆叹口气回答。
萧堇风不接话,等着他的下。
萧远庆本来想吊起他的好奇心,好将大房的遭遇说得凄惨一些,然后最大化地得到萧堇风的同情和帮助。但萧堇风不配合,他只好讪讪地继续讲述下去。“这事说起来,全都怪我呀。你们走后,老爷子死活要将土地租出去,然后远离江南。我们不知缘由,但老爷子发了火,老二一家也支持老爷子,所以最后我们大房的人,只好也跟着一起离开了江南。”
萧堇风听了没有反应,他知道萧老爷子之所以逼着家人离开江南,肯定是是因为接到了他离开时留下的书信。
“我们老萧家除去你父亲是读书人,外出见过世面。剩下的我和老二,一辈子就没有离开过镇子,两房的人在江南外也没有一个亲友,出了江南,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老爷子说,我们就往北方走,等出了江南,就在秦州找个地方租下一些土地种,将就一年两年再回去。”
萧堇风听了,觉得有些不对劲,“照大伯所说,你们现在应该在秦州才对呀。”
“别急,你听我将话说完。”萧远庆叹口气说,“到了秦州以后,我们果然按照老爷子说的,找了一处村子暂时落了脚,但我们所带的银子也剩得不多了。可我们两房一大家的人口,只租了五亩旱田,哪能填饱肚子,所以,我就琢磨着做点儿生意好贴补家用。”
说到这儿,萧远庆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梅氏听到他提到生意,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这个公爹到现在还在糊弄人。
萧堇风在京城里,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时候,她作为萧家媳妇,可是将事情的经过看得一清二楚。
说起来,他们一家流落到江南来,还不是因为这个公爹好高骛远,被人骗了钱财,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到京城里来?当然,之所以选择到京城来,她的好相公萧堇木和张氏、印氏也没少在其中掺和。
“我找人借了银子和别人一起合伙贩卖布匹,哪知道布匹全都浸了水,所以银子全都亏了,还欠了人家不少银子。这时候,江南又传来发生瘟疫的消息,到秦州的逃难的人越来越多。眼看着入了秋,堇木科考也没有着落,所以最后没有办法,我们才狠狠心到了京城来。”萧远庆半真半假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他并没有说实话,做生意亏本是不错。但他借了不少高利贷,如果继续留在秦州的话,他们一家就会没命。最后还是两房将所有的银子拿出来,才堵了窟窿。
就这样,秦州被骗的人,还扬言要他们的性命。
张氏和印氏他们一听儿子萧堇木说皇上怜惜百姓,来年的时候,江南的读书人可以在京城里参加科考,两个女人和萧堇木立刻怂恿一家人到京城来。
不过这个提议当初遭到了老爷子的坚决反对。幸亏二房也想萧堇夜能有机会参加科考,又因为那时,江南的瘟疫死了不少人,最后想落叶归根的老爷子胳膊没有扭过大腿,还是随了大家的心愿。
“那其他人呢?怎么就只看到你们?”萧堇风追着问。他对老宅的人其实也没有多少感情,但他是读书人,骨子里存在着孝道。而且,对老宅那边的老爷子和二房的人,他也还比较热络。
“路上你祖母和祖父发生争执,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两人居然闹着让我们大房和二房各赡养一人。”萧远山讪笑着解释。
这一次,他又没有说实话。
在秦州欠钱的时候,享受惯了的张氏死活也不愿意将银子拿出来。于是老爷子发怒,逼着她将银子拿出来。最后偏心的张氏终于放话,要她拿出银子也可以,不过所有的银子都必须给大房。
大房做生意亏了银子,牵连了二房。二房哪来的银子还账?老爷子一听就火了,逼着张氏给他二十两银子,说从今往后,他就跟着二房过日子,而张氏以后和二房再无瓜葛。
张氏这些年攒了不少银子,萧远庆才不傻了,立刻答应下来。或许是因为有三房断亲开了头,老爷子居然也逼着两房写了断亲书。
萧远庆对于两房是否断亲,毫不在意。在他的眼中,二房的人除去空有一身力气,还能干啥?而二房的人或许也看不上他们大房,居然真的答应了。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