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羽将尧川请去了前殿,殿内烛火明亮,火焰稳稳的燃烧着,琳琅的摆设陈在其中,古朴典雅的纹饰透露出不同寻常的气息,尧川四处晃悠,背着手闲逛似的,将这前厅打量了个透彻。
说起来拂羽自己也没来过几次,只是在年关时见宣离在此处会客,便将人带过来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找到宣离,一丁点线索都不想放过,本想从刚才人嘴里抠出些什么来,不曾想被中途横c-h-a一脚,连这丁点念想也没了。
看够了的尧川终于坐下来,拂羽为他倒了杯茶,心不在焉的也在对面坐下了。
尧川上下打量他,眼里漫着一丝熟悉,端起一边的茶杯嗅了嗅,蹙起了眉,“桃花茶?”
倒的匆忙,拂羽自己也没注意,他掀开自己手边的杯盖看了一眼,淡粉色的花瓣飘在上面,他轻笑了一下:“您不喜欢的话,我给您换一杯。”
尧川将杯子放下,挑了挑眉,像是故意为难一般,“那就麻烦殿下了。”
拂羽安静的端起茶杯放到一边,指尖微动,手里便重新现出一杯茶,白玉似的杯子,他将杯子放下,往后退了几步,道:“您看看这杯可否?”
尧川装模作样的闻了一下,又蹙起了眉,“这个,这是雪玉青?”
拂羽:“嗯,是。”
“啧,虽是好茶,未免寒了些,我岁数大了,喝不了此等,殿下可还有别的?”
拂羽耐着x_ing子笑了一下,将桌上的茶又推远了些,来来回回重复了四五次,尧川终于露出些满意的表情,赏脸喝了一口,不轻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十分勉强。
拂羽额上起了一层薄汗,待人满意,一拂袖将桌上多出来的杯子撤掉了。
然而对面的人喝了茶也不说话,目光穿过堂门落在殿外繁复的花树上,拂羽在心底叹了口气,轻轻唤了一声:“前辈。”
这一声像是唤在了尧川的心坎上,那人极为惬意的眯了眯眼睛,转过身来。
“殿下可是为凤陵担忧?”
拂羽被人如此直接的看穿心底,按理是该尴尬的,可惜久病成医,久想成疾,已经坦然的不能更坦然了,认真的点了点头:“前辈知道君上在哪吗?”
“啊,他在哪儿这是个问题,不过......”他突然停下来看向拂羽,久久不说话。
拂羽眨巴了眨巴眼睛,眼里的光亮肉眼可见的泛出来,“不过什么?”
那人勾起嘴角,眼睛都透出狡黠来:“不过就算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拂羽:“......”
激荡的心情瞬间又落寞下去,正襟危坐的人突然往后一靠,整个人散了架似的,低垂着头。
这种样子,尧川在四万年前也见过,只是样貌不一样了,落寞时的神情也各有千秋。
拂羽没有再问,这让尧川有些意外,他甚至连刚刚来的那人是谁也没有问,只是安静的低着头,眼睫忽闪的缓慢。
“你......”尧川这个人很神奇,你问他他拐弯抹角的不告诉你,你不问了,他又上赶着招惹你,好似能从中获得多少乐趣一样。
拂羽被这一声唤回了神,他看着尧川:“嗯?”
那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似是不大相信眼前人真能如此沉得住的气,问:“你怎么不问我了?”
拂羽有些茫然,“问什么?”
尧川像是被他逗笑了,边笑边说:“你说问什么?今天一晚上发生的这些事你搞明白了?”
拂羽了然的笑了一下,他摇摇头:“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除了君上我不想了解任何事,三个月了......”
尧川的心尖被末尾那声轻叹猛地扎了一下,他顿了顿,自说自话的开了头:“来找你的那个人叫应芜,魔族人,我们都叫他小鹦鹉,如果他没孩子的话,应该是这世上最后一个魔族人了,魔族早在四万年前就已经灭族,而带兵征伐的,就是凤陵,魔族人神魂难灭,没有个几千年是耗不死的,所以那些不死不灭的魂魄就被带回了天界,封在了乾殿里,其中仇怨可想而知,今日放过他......这个我往后再说,至于我,我叫尧川,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尧川?”拂羽顿了一下,而后记忆里缓慢浮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他错愕的站起来,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一番之后,重复道,“你是......尧川?”
尧川被他这突然转换的语气逗笑了,好笑的看着对方:“怎么?不像?”
拂羽认真的点了点头,“不像。”
确实,如今的尧川别说与四万年前相比,就是和之前奔逃出乾殿落入人间之时相比,都大不一样了,拂羽突然想起那会儿他脱口而出的朕,脸上的表情越发古怪了些。
尧川像是看透了对方的心思,不以为然的笑道:“魂魄被锁了几万年了,自然得休养些时日,人间那小皇帝可爱的紧,正合我意,怎么,只许你红纱软帐,不准我调戏个小娃娃?”
这句话戳了拂羽的痛处,他若真是红纱软帐就好了,他也不用现在在这儿忧思惆怅了。
尧川和拂羽严格来说并未见过几次,印象深刻的细想来也就一两次,这人一看就是个浪子,眼里的fēng_liú藏都藏不住,年岁虽比宣离大,样貌却是年轻,浑身带着一股清爽的香气,是吸引女孩子的利器。
他虽然没来几次,但每次来,总要吃拂羽做的饭,神仙多数辟谷,七情六欲也埋得深,当然也有像尧川这样不管不顾,照吃照玩不误的,拂羽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