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他们也完全能够相互协调解决这次巨变造成的混乱。而阿诺特这个罪犯却是真的没有人管了,他穿梭在拥挤狼藉的圆厅中,看着黑衣专员和赶来的医护人员一起救援同伴,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时不时还被快速经过的人碰撞一下,他觉得自己很碍事,不得不离开圆厅来到了塔外。
圆厅里充斥着烟尘、焦糊的味道和淡淡的血腥气,待久了不觉得什么,直到来到塔外他才觉得外面的空气如此清新,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太阳已升上中天,看样子已是午后,可空气还是那么寒冷,让他打了个哆嗦。
正当阿诺特顶着一颗空茫的头脑在塔外空地上来回踱步时,忽然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他向周围望去,十几米开外是一圈警戒线,看热闹的市民和因公事想要进入巴别塔的人都被拦在那一边,每隔三步就有一名专员把守,不给人们一点闯进来的空当。他用眼光搜寻了一阵,直到那人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他才看向正确的方向。
“钟夜?”阿诺特呆了呆,连忙跑过去,向离得最近的专员说:“放他进来。”
那专员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点迷惑的神情,似乎根本不记得巴别塔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然后他回过头去继续站岗,无论阿诺特怎么跟他说都不再理睬。
钟夜的手伸过警戒线抓住了他的胳膊:“修蕾呢?”
“在医院。”
“她受伤了?”钟夜面色骤变。
“没有。”阿诺特使劲摇头,“是奥古斯特……她陪奥古斯特去的。”
钟夜的神色原本稍稍和缓了下来,听到奥古斯特的名字后却又变得凝重了:“奥古斯特伤得怎么样?”
阿诺特顿了顿,那已经不能用伤得怎么样来形容了,他沉默了片刻才说:“他可能……”
钟夜见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就主动问:“中心医院是吗?”
阿诺特点点头。
“我去看看。”钟夜放开他的胳膊,迅速离开。
——
然而此时的中心医院里里外外也被挤得水泄不通了,无处不在的巴别塔专员守在外侧,没有受伤的人根本不被允许进入。从警报解除以来,钟夜进入中心区花了一个多小时,现在又不得不在医院门外再等上几个小时,临近傍晚的时候,赶来中心区的周助理不知从哪儿打探到他的行踪,在医院门口找到了他的车,就这么摸了过来。
“不是让你在公司待着吗?你干嘛跑出来,连电话都不接!”周助理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突入了中心区,急得满头是汗,钟夜心里虽然感到抱歉,却实在没力气应付他的埋怨,只是拿出手机看了看十几个未接电话。
一路上都太嘈杂了,他根本没听到电话铃声,也没想过看一眼手机。
“行了!”周助理没好气地说:“你喝水了吗?吃饭了吗?当自己是变形金刚?别站这儿喝风,回车里呆着去!”
钟夜从没被下属这么教训过,一时有点懵,他一心惦记着修蕾的事,连头脑都比平时转慢了半拍,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一股脑塞进了车里,助理关上车门离开,十分钟以后拿着汉堡和一瓶矿泉水回来。
“附近乱成一锅粥,买不到别的了,先凑合吃。”他从窗口将东西塞给钟夜。
钟夜望了望医院大门的方向,那里仍没有对闲杂人等放行,他只得暂时按下心绪,示意周助理也坐到车里来。
——
终于,到了晚上八点半,天色完全暗下来时,医院的周围已经不剩多少人,警戒线撤除,只余几个专员留下来维持秩序,非伤员也可以进入医院了。
钟夜和周助理走进医院,费力打听了一番后,在十三楼急救室外的座椅上找到了修蕾,四名巴别塔专员坐在她周围,神情很是警惕,这一层除了他们和医生护士以外似乎别无他人。钟夜几步冲过去,一名专员站起身将他拦住,甚至有人抬枪对准了他。
修蕾迟缓地抬起头,呆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伸出手:“小夜。”
专员见状都收起了枪,放钟夜通行,周助理却仍被拦在座椅区以外,只能坐在走廊边缘的椅子上。
钟夜握住修蕾的手,半跪在她面前以便能看清她的神情。平日里修蕾脸上就总是没什么血色,但现在看起来更白得像一张纸了,他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修蕾极其勉强地笑了一下,说:“你怎么来了?”
钟夜却没回答她,而是问出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问题:“你吃东西了吗?喝水了吗?”
修蕾摇摇头。
“奥古斯特怎么样?”钟夜小心翼翼地问。
“现在还不知道。”修蕾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虚弱。
钟夜紧紧攥了攥她的手:“我去给你买吃的,很快就回来。”
修蕾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但钟夜还没走到电梯间就被周助理拦住了,他自告奋勇要再跑一趟。
“饮料要热可可。”钟夜对他说,“买不到就算了,别跑太远,你别忘了给自己买点吃的。”
周助理再出去时,快餐店恰好补了货,他买了几个汉堡和一杯热可可回来,前后只花了十五分钟。修蕾接过温热的饮料杯,低声道了谢。
她又抬头看向急救室大门上方亮着红灯的牌子,将近十个小时,她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抬头看这个牌子,发着红光的字渐渐有些重影,不知为什么,她想起了巴别塔里那些悬浮着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