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才试探地问了句,“你还好吧?”
果然不该接听。从晴刚听到她的声音,就忍不住泪流。抬手抹了下眼泪,假装镇定,“没事。”
“听阿姨说那个视频做了手脚,有人故意想害你名誉扫地啊。”不见回应,杨迪继续说:“不过你别太担心,干这事的人同样惹到了高寒和苏长宇。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等解释清楚,网上那些人也就能闭嘴了!”
“随他们怎么说吧。”从晴确实没什么心情在意了,甚至都开始考虑砍号重来了。
“唉,你别太消极了。”杨迪又说了句,这才问:“阿姨说你会过来,现在上车了吗?还是我去接你?反正我也不急着回武汉,正好有空,我们俩四处逛逛吧!”
从晴想了想,答应了,“我在中心公园等你。”
挂断电话没多久,手机又响起来,是冯子慎。从晴接听起来,懒洋洋地“喂”了一声。
冯子慎刚从录音室出来,一听说出了事,赶紧先找高寒问清情况,紧接着便给从晴打来电话。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忧心不已,先解释一句,“刚刚在配音,手机调了静音,没能第一时间接你的电话。”
“喔。”从晴轻描淡写地应了声,眼泪却不争气地流出来。
那么多年里,永远在期待他能为自己的视而不见给出一个说法。现在,终于,他知道要照顾一下她的情绪。这一刻,也许不是恰当的时机,但从晴却很想知道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对她视而不见?
正当她犹豫之时,冯子慎又告诉她,“微博上的事情,不用担心。高寒那边有人处理,苏长宇也同样。你不用理会,之后我也会发律师声明。”
听他只字未提那段视频所透露出的信息,从晴不禁问:“难道你就不好奇那段视频是怎么回事吗?”
冯子慎轻声笑了笑,说:“我相信你。”
从晴顿时泣不成声,哭声几乎要传过去,她赶紧挪开手机。
冯子慎听不见回声,连连叫她,“从晴,从晴?”隐约感觉到异样,连忙追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仍旧没得到回应,继续问:“你在家吗?你在哪?”
从晴其实很想开口说话,但实在哭得太厉害了。上气都不接下气,根本没办法发出声音。尝试着缓和情绪,但眼泪就像是开了阀门的水龙头,怎么也停不下来。
最后又听见他的声音,“我看见你了。”
从晴抬头,四处张望,扭头看见身后那个熟悉的身影。金丝框眼镜不知去了哪,清爽的短碎发在夜色之中飘扬,白皙的衬衣随着他奔跑的动作而不复平整。
一刹那,从晴像是看见十五岁那年篮球场上向她跑来的冯子慎。他伸出一只手,留下一个笑容,从此搅乱她平淡枯燥的高中生活。
从晴放下手机,头枕在手臂上,任由泪水肆意落下。
冯子慎到了近前,才发现从晴的状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他也蹲了下来,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发现只要他一开口,从晴不但说不出话来,反而越哭越凶。最后索性也不再说什么了,靠近一步,把她护在怀中,只不断地重复,“好了,没事了……”
也许是泪水终于流干了,从晴总算停止了哭泣,眼睛却如同发烧了一般疼得厉害。冯子慎又跑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蒸汽眼罩给她戴上,这才在她身旁的草坪上坐下。但也不敢开口再说什么,生怕她又要忍不住折腾眼睛。
晚风清爽,却并不令人感到一丝凉意。
眼贴里的热气缓缓流出,落在眼睛上很舒服。从晴坐在空旷的草地上,却感觉很安全,片刻后突然问:“你和你爸爸关系好吗?”
冯子慎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低头看了几眼绿油油的小草,才又抬头向她,“他出车祸之前,算不上太好。”
出、出车祸?从晴在心里打了个结巴,偏头向着他。但戴着眼罩,看不见他的表情。突地却记起之前装睡时无意看见的他眼中流露出的哀伤,忐忑地问:“那……”
老毛病又犯了,从晴感到很灰心,最后诚恳道:“对不起啊,我不应该问的。”
“没事。”冯子慎微微笑了笑,“距他出事已经过去十几年,过程中我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也算是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从晴有些没听明白,只好追问了一句,这才了解到冯子慎这些年来的辛酸生活。终于才能理解他为什么早早地就成长为一个大人,更懂得他为什么会对高三的艰辛毫无触动。
因为在他生活的世界里,坐在教室里背课文、写卷子,就已经是最最轻松的事情。
是不是正因为如此,他才绝对不可能有任何闲心去谈情说爱?
说完这些往事,两人不禁陷入沉默。冯子慎舒心于终于能够让她了解自己真实的生活;从晴却感到万分难过,既为他的坎坷经历,也为错失的爱情。
没一会儿,从晴忍不住又低声抽泣起来。
冯子慎察觉到,挪开她脸上的眼罩,弯起指关节替她搽拭眼泪。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既心疼又有些好笑,“怎么又哭了?”
从晴只是用力地摇头。
冯子慎注视着她片刻,收回了手,大胆猜测,“是不是觉得我们错过了很可惜?”
从晴诚实地点头。
“那别哭了。”他仰头看了眼星空,又看向她,像是在做出某种承诺,“你什么都不用想,不要顾念旧情,不必心生怜悯,更别觉得惋惜。我一定,让你重新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