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盘踞到那女子的眉梢,致使整个脸看起来像是一个被火肆虐过的怪物。
而卿酒……却拥有着一张让世人惊艳的绝美面容。
对于卿酒而言,周子舒是自己曾经的宿主,卿酒可能就是那被封印在梧桐状伤疤中的灵魂,待周子舒逝去,便是卿酒重生之日。
只可惜,卿酒对这个宿主,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她替卿酒经受的那一千次轮回,卿酒更是没有印象,对于卿酒而言,这千万年就好像是睡了一觉,醒过来,就已经在“凤栖梧桐”了。
……
“一哥,”子坤在耳边轻轻唤她。
卿酒可能是睡着了罢,一翻身,放在脸上的书,也顺势掉在了地上,子坤眼疾手快,帮卿酒接住了它。
“一哥,”子坤又叫了卿酒一声。
“……叫魂呢……我又没死……”这有些刺眼的阳光,让卿酒好生难受,起床比上坟更让人心酸……
“一哥,西王母娘娘那又来人了,这已经是今年第七次来请您了……”子坤无奈的在一旁小声说着。
要知道,卿酒这位神君没什么别的嗜好,除了睡觉最为偏爱。
一般没什么要紧事,卿酒都是睡到正午阳光大好的时候,起来吃个饭,困了下午继续睡,有的时候晚饭就不吃了,就这么连轴继续睡。
多半时候,能醒过来,都是子坤将卿酒吵醒的。
脸上的伤,多亏了卿酒这几万年的酣睡,长了新的皮肉,奇怪的是,那脸蛋上的皮肤,好的就像是能挤出水一样,就算是新生婴儿的皮肤,也不过如此吧。
其实从万年之前那场天火后,卿酒跟天界也并无往来。
卿酒因为这场天火找回了自己的真身,却也严重负伤,而天界也是整治了许久,花了无数的金钱玉石,才修整完毕。
都不是第一责任人,但心里难免都有隔阂。
比如……卿酒为什么会在那场天火中苏醒……
……
说回那场谜一样的天火。
那日周子舒找了一个小仙娥,询问太上老君的住处。
上次来太上老君的府邸,还是为了治自己脸上的伤,路子周子舒大概是记得,但周子舒只是知道从那人府邸去的路。
与周子舒想的一样,太上老君自然不在府中,而他的弟子看到周子舒的那物件儿,也是没有阻拦,指引周子舒去前厅等候。
就说是来去一些治疗脸上伤口的药罢了,小弟子给周子舒作了个倚便出去了。
正合周子舒意。
周子舒打量着没人跟着,便向太上老君的炼丹房走去。
而周子舒的目的,不过就是那炼丹房中的三位真火罢了。
想要将回忆和灵魂都烧的一干二净,只有这三位真火做得到……
殊夜不是不让周子舒去死吗?好啊,那周子舒一定要死给殊夜看看!
周子舒想要让他……永远找不到自己,无论是ròu_tǐ,还是魂魄……
这是周子舒能想到的最他最残酷的刑罚,也是对周子舒这么多年爱恨的一个终了。
周子舒想当着他的面,带着她死去的孩子,与这三界众生一起,魂归故里……
……
不多时,周子舒闻到了浓烟的味道,浓烈的大火从房间的四周开始烧起来。
听说三位真火会烧的连魂魄都不剩,反正周子舒已经是个丑八怪了,就算是怎么美美的去死,也不会有人会惋惜。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周子舒自己安静的蹲在一个角落,抱着自己的时候,最有安全感。
周子舒紧紧闭着眼,不敢眼睁睁看着火苗向自己无情的袭来……
好疼,真的好疼。
疼的想哭,可是又哭不出来,眼泪早已干涸,而心……也早已死去。
火热的疼痛,啃食着周子舒的骨头,失去意识之后的黑暗,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周子舒不知道自己却了哪里,只是不管不顾的一路走到底……
那火苗顺着周子舒的小腿开始无情的烧起来,周子舒用指甲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终于,此刻的周子舒再也感受不到心痛的感觉了。
周子舒的肩膀不住的颤抖,快一点,求求你快一点燃烧吧,让自己结束这一切梦魇。
这下,阎王爷也找不到周子舒了!
……
“为什么不解释,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我还没有原谅你,我不准你死……”
好像是这么一句话,一直萦绕在耳畔,那么熟悉,那么陌生,挥之不去。
再见了……那个周子舒曾经深爱的人。
再见了……这个从没有爱过周子舒的人世。
……
这些卿酒自是不知道,她也不想过问周子舒生前的种种过往。
毕竟周子舒是周子舒,卿酒是卿酒。
……
因为卿酒的降生,打开了神域,天帝也没打算再纠结那一场“无来由”的天火。
对外只说是那炼丹炉常年失修,不小心掉出个火引子,烧了幔帐这才引起的。
除了那被掩盖过去的凶手“周子舒”外,并无一人伤亡,而“真凶”也已经灰飞烟灭,这事就算是追究,也是两边不讨好。
卿酒并不知道那场天火是周子舒的过错,天帝在隐瞒,太上老君在隐瞒,子坤也在隐瞒……
毕竟太上老君那院子,也确实是不能用了,天帝为了安抚他,赏了他个新的院子,而为了安抚卿酒,也赏了这位神君“凤栖梧桐”这块宝地儿。
……
也许,人的一生,总是充满了无数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