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吻了一下。
周琛寻常接受了这个吻,再往前走,消失在了刘焱的视线里。
长滩外的店铺站着不少中年大妈,手上举着牌子招揽客人,看见面前那女孩站了一会儿,就走上前播送自己的广告,大妈拉着她,“小姑娘要不要进来吃一点?我们的烤鱼现杀现做口味独特现在还在打折,满一百减十元,多吃多得多优惠,进来吧,还能打包还能躲雨。”
刘焱扯开自己的手,目光无神仿若游魂,身上湿漉漉的沾着泥巴,头发沾了雨水贴在脸颊上,她苍白的笑了下,问,“你看我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大妈贴心的说,“可以打包带回去,你看你浑身都湿了,躲个雨也是好的。”
刘焱谢过了大妈的好意,此刻的她,孱弱单薄,嘴唇苍白,捂着岔筋的肚拐,在大妈鄙夷的目光下,神色恍惚的蹲坐在了屋檐下。
冷风冷雨浸在身体里,搅合和刚才看见的丝丝幕幕,让她失去了判断和思考的能力,除了头昏脑涨翻江倒海的痛苦,她觉得自己如行尸走肉无异,就像被抽离了灵魂的躯壳,明明并拢了珍之切之的另一半,现在却又空落落的,浑然无物。
她就想,等他出来。
她还想,问个清楚。
去到会所门口,娉凝先上了石铺,周琛收起雨伞递给了一旁的服务员,跟她一道,乘电梯去到二楼。
会所一楼是独立包厢,二楼着截然不同,走进长廊,两侧挂的是精美绝伦的画作,娉凝有这个癖好,尤其喜欢寻找一些籍籍无名的画手,猎求独一无二的作品,甚至不惜夺人所好。
娉凝乐于这些画手百无一用,这样,她就能完整的把握这些人的才华,心情好的时候,她也会催促一下,助极个别人一臂之力。
由此名声在外,越来越多的画手以为她是个伯乐,心向往之。
耳边荡漾着贝多芬在维也纳举行第一次音乐会时演奏的曲目,音调时而急促时而紧张时而清扬,再往里走,与会大厅的中间是音乐会的大型圆台,只有一架钢琴,一个正在练习的乐手。
乐手看见她便激昂起来,每一个音乐都乖张着生命的热情。
娉凝眯着眼睛抱胸享受了会儿,一曲结束,她看了眼周琛,周琛拍了拍手,她便随后。
她动也没动,带着温和的笑脸,说的是鼓励的话,却让乐手连连鞠躬诚惶诚恐。
周琛冷然的旁观着,听见娉凝说,“你继续练习,宴会演出顺利。”
娉凝单独的办公室在大厅的侧间,与厅外的豪华不同,倒是古色古香韵调低奢,关上办公室的房门,外面的一切噪杂便瞬间隔绝,静谧又舒适。
自从上次那个茶道师在娉凝眼里没了价值,她便亲自动手,品茶调茶,弄得有板有眼,渐渐沉迷了,还真琢磨出了点味道。
因为是个风姿卓越的女人,认真的每一分钟,显得格外调*情。
她和周琛相对而坐,抬手,用着特制的微小炉子,煮沸了清水。
她放松的盘着腿,微微侧着脑袋,勾着唇,倩兮笑兮,露出修长而皙白的手腕,给他倒了杯,给自己倒了杯,茶香清远。
她淡淡问,看似漫不经心,“刘政的东西,你难道还没找到?”
周琛没作声,他从挎包里拿出了个磁带,放在了黑檀木上。
娉凝倒没拿,打量了下,抿了口茶,轻声问,“你听过了?”
周琛摇头,“里面什么都没有,可能时间久了,已经潮坏了。”
娉凝若有所悟,将磁带丢进了垃圾桶,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信了,”她问,“但是有没有可能,刘焱那里还会有备份?”
“不会,”周琛将茶水一饮而尽,“磁带是我在现场发现的,不可能被替换,就算她真的有备份,也会告诉我。”
“是吗?”娉凝笑笑,“你对她倒是很放心。”
过了会儿,她又肯定说,“我对你也很放心。”
可能很多人都忌惮娉凝,但是周琛不会,他定定的望着她,没有情绪。
“你知道,我身边没有亲人,兄弟姐妹也都反目,可以说,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看着你长大,小时候还送过你上学放学,给你抄作业,带你去游乐园,给你开家长会。”
那些过去,不可思议的堆砌到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她略微叹息的触碰着自己的眼角,她保养的好,一眼望上去,只能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可是实际上,她已经四十二了。
因为太熟悉,他知道她的虚伪,就像刚刚,那个乐手明明鬼斧神工大有可为,却被她禁锢在会所,美其名曰给他机会演奏乐曲给大人物欣赏,实则,封闭了他所有正规扬名的机会,却做到了乐手对她的马首是瞻和感激涕零。
周琛淡淡,开门见山,“你到底想说什么?”
娉凝触着自己的眉角,“你从小就在我身边,我们几乎相依为命,你现在说要走,得给我充分的理由。”
周琛点头,“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尽力,况且我都这么大了,留在你身边,可能会给你招来流言蜚语。”
“什么样的,”娉凝嗤笑,“说你是我的儿子?”顿了下,她看向周琛的眼睛,仰着洁白的脖颈,清淡问,“还是说你是我的情人?”
周琛自顾自的倒了杯茶,“不管什么样的流言,于你都不好。”
娉凝浅笑,“我要是不在乎呢?”
周琛目光平定,不以她的意志转移。
她站起身来,给万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