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开口问他,“要不然我帮你去求求我姐夫?”
嵬度不讲话,只看着那一袭白衣快马消失在雾蒙蒙的街道上,“追上了又如何?从我答应接手闻人这个姓氏,答应娶你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资格再追赶她了。”
他那语气让赵静姝难过,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嵬度看着蒙蒙的天色,苦笑了一声,“谁也没有对不起我,只有我对不起她。”
闻人越在厅中见到九生时微微吃了一惊,她散发素衣,赤着脚,单单薄薄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神却凛冽,他一入厅她就望住了他。
“你这是……被人找麻烦了?还是来找我麻烦了?”闻人越斜靠进软榻中,一脸疲惫的样子。
“我是被人找麻烦了,所以来求王爷帮个忙。”九生道。
“哦?”闻人越揉了揉眉心问她,“我跟你也没有多少交情,为何要帮你?”
“王爷总不希望五爷出事吧?”九生问:“我听五爷说,王爷非常非常需要他。”
闻人越手指一顿,皱着眉眼抬头看她,“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九生寻了个椅子坐下,道:“只是交给我一个账本,说是在要命的时候拿出来给王爷看,您会救我一命。”
那是柳眉山昏迷时让苏伯给她的,她只粗略看了一下,是这些年来柳眉山提供给闻人越私人的银钱供给,数目之大让她惊讶,最大的开支却是粮草。
闻人越一介闲王怎么会需要这么多的粮草?除非是他私自屯兵……
这是要命的大罪,原本九生并不明白柳眉山的用意,他只说在需要救命的时候再用,现在想来他是早算定了有一天他会不在,给她留的一条后路。
闻人越直勾勾的看着她,“柳眉山果真疼你,连这个都敢告诉你,他就不怕我杀了你灭口吗?”
“王爷不会,只要我一出事就会有人拿着账本交给老相爷。”九生笑道:“您和老相爷一直不和是吗?想必他得了这个账本一定会好好的查清楚的。”
闻人越望着她望着她,慢慢笑了,撑在软榻上道:“柳眉山可真是为你打算好了所有的后路啊……你知道吗,他在我这儿为你存了丰厚的嫁妆,怕有一日他不在了,让我用你义兄的身份为你做主找个好婆家。”
“是吗?”九生低了低眉眼,再抬起看着闻人越笑,“他这么有钱,王爷也一定不希望他这么早就死吧?”
闻人越松了松眉毛道:“那是自然,我还需要靠他养着呢。”
“那王爷能不能帮帮他?”九生问。
闻人越歪近榻里,“说来听听。”
九生仔细看着他的神色道:“只求王爷把绮罗借给我。”
他的唇角果然绷紧,侧头看着九生,“借谁?”
“绮罗。”
闻人越看着她,无表情道:“她是我的人,不是什么东西。”
九生忙道:“那就请王爷让绮罗来帮帮我,只要跟我去见个人就好,即刻便回。”
“不行。”闻人越毫不考虑道:“她身子不舒服,有什么麻烦我派人马去帮你。”
“非她不可。”九生道:“有人抓了柳眉山,只要见她一面便会放人,王爷,事出紧急,只要她去见一面。”
“是谁?”闻人越问:“那个快要死的纪淮雨吗?他姐姐不是刚被杜家人下了大牢,他还有心思做这些?”
纪慧心下了大牢?
九生昏睡了几日竟不知京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因为她杀了杜行山的事吗?
九生也顾不上许多,道:“不是他,是宋芳州。”
“宋芳州?”闻人越蹙眉,“他和绮罗认识吗?”
九生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道:“详情改日再向王爷解释,就请王爷让绮罗出面帮个忙。”
闻人越看着她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九生松了口气,刚起身,他又将眼望过来,笑了,“但是,不能这么白白的借给你。”
心头收紧,九生问:“王爷想如何?”
闻人越眨了眨眼,道:“我想让你离开嵬度,离开京城。”
九生一抬头,看着他轻轻笑了,“王爷和长风真人认识吧?”
闻人越笑容一顿。
听九生笑着道:“不然一个自称不爱管闲事的道士张口天道闭口命数,为的只是和王爷同一个目的,让我离开嵬度。别人的天道命数与他何干了,我离开嵬度他能得到什么好处?现在看来倒像是王爷刻意安排的。”
闻人越又眨了眨眼,展眉一笑,“对啊,为了赶走你我可是煞费苦心啊,连长风都动用了。”又道:“怪不得长风说你是个祸水呢,你这样的心机,这样不留情面的手段,留在嵬度身边可真是最大的麻烦。”
“辛苦王爷了。”九生道:“王爷不必担心,我既答应了离开就一定会离开,只要确定柳眉山没事,我就会出京。”
“好。”闻人越坐起身道:“这可是你亲自答应的,到时候你若是不肯离开,我对你出手柳眉山可不能怪我。”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只绮罗去见他一面就好?”
九生一喜,“还需要王爷的帮忙。”起身上前在他耳侧低低说了几句。
他眉眼一点点挑起,等九生说完望了望她,饶有兴致的道:“我记得你和宋小少爷的关系很好,你竟要这么害他?”
“我的对手是另一个他,我不会害宋芳州。”九生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