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白看着铁牢似的房间,气得攥紧拳头,而等门一开,灼热气浪扑面涌来,所有人都被强光刺激地闭上了眼。
等他们调整好视线,就见房间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沈秋白脑子里嗡的一声,似乎有什么绷断了,他踉踉跄跄地跑过去,将人拉过来一看,果然是沈秋晚!
此时对方浑身都湿透了,黑发可怜地纠成一缕一缕,连身上的迷彩服都能拧出水来,她双眼紧闭,脸色潮红,嘴唇都是干起的死皮,看上去像是没有了意识。
“晚晚?晚晚?”
他将人横抱起来,哑声道:“联系市一医院,让院长亲自来!”
“是!”秘书抖着手掏出手机安排。
这时,杨院长被人搀扶着赶了过来,沈秋白看见他,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又立刻消失不见,他冷静地吩咐保镖:“杨先生脸色不好,多半是病了,送他去治治。”
杨院长一愣,没明白沈秋白怎么忽然改了口气,小心翼翼道:“不用不用,谢谢沈总。”
下一刻,他被两名保镖一左一右夹在中间,直到他被带到电疗室,才明白所谓的治治是什么意思?
——他治人的那一套,都给他治治。
杨院长的悲剧,秋晚已看不见,她此时躺在轿车后座,头枕在沈秋白腿上。
人其实是醒的,只是装晕而已。
从沈秋白出现在中心大门外,她就已经通过监控知道了,于是又将禁闭室布置成最初的模样,从始至终也不过受了二十分钟罪。
根据沈秋白今天的行为来推测,他对这个妹妹的确没有恶意,只是恋爱让他智商下线,又或许是面对智商不高的主角,他必须把双商下调到同样水准。总之,秋晚能感觉到他的自责与痛苦,自他上车以来一句话都不说,车厢里笼罩着低气压。
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等她“醒来”,还有大礼包奉上。
很快,秋晚住进病房,秘书带着一群医生急匆匆赶来,她又适时地转醒。
“晚晚!”沈秋白第一个注意到她的动静。
秋晚先是一怔,接着惊惶地挣动,口中哭喊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打我,别电我,别扎我!哥哥,你在哪儿,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哥哥,你为什么不信我?!”
“哥哥在这里,晚晚别怕,哥哥已经带你出来了!”沈秋白心疼地抱住秋晚,却被她一巴掌抽在脸上,接着,秋晚又害怕地缩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爱中心,以前的我就是个人渣,我要重新做人!”接着她身体一僵,翻身跪在床上,唱起了中心之歌:“你是一盏烛光,照亮我迷失的方向,感谢父母,感谢你……”
医生:“……”
秘书:“……”
沈秋白:“!!!”
“……你,太浮夸了。”系统十分嫌弃。
“无所谓啊,有效果就行了,反正我现在被虐得神志不清。”
“……”宿主,你变化太大,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最终,医生不得不让人压住秋晚,给她来一针镇定剂。看着沉沉睡去的秋晚,沈秋白懊恼地扯着自己头发,秘书想劝他,还未出口,就见他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声音哽咽道:“我真不是人!我该死!”
秘书张了张嘴,又看着床上呼吸微弱的沈秋晚,叹了口气。
当夜,医生对沈秋晚进行了全面检查后道:“沈小姐只是受了刺激导致的应激发应,再醒来人就会恢复正常,不过她身体确实非常虚弱,手腕上到处都是针孔,我们想给她输液,也只能从脚背扎针。”
沈秋白认真地听着,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秘书知道,总裁此时已到了爆发边缘,越是平静,越是危险。
次日清晨,秋晚从睡梦中醒来,一眼就对上沈秋白惊喜又紧张的眼神,看他满眼化不开的倦色,想来是守了她一夜。
“哥哥?”秋晚小心翼翼地唤了声,又闭上眼睛:“我又做梦了吗?”
沈秋白心脏像被人用力拉扯,要是能剖出来看看,或许已布满裂痕。在他记忆中一直骄傲自信,健康又充满了生命力的妹妹,如今却这么脆弱地躺在床上,卑微地叫他一声哥哥。
他又想到七年前父母下葬那一天,他牵着妹妹的手,在逝者的墓碑前承诺,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但他都做了什么?
沈秋白深吸一口气,前所未有地温声道:“晚晚,真是哥哥。”他带着秋晚的手摸在自己脸颊,“看,哥哥在这里,哥哥接你回家了。”
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迟疑地转过头来,半晌才确认道:“哥哥。”
但她立刻就像被扎到似的猛抽回手,用被子捂住头。
“晚晚,怎么了?”
对方把被子裹得更紧一些。
沈秋白怕她憋坏了,只能强硬地拉下被子,却见到秋晚已经满脸是泪。
那一瞬间,他颓然地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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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晚在医院住了两天,沈秋白一步都没有离开,期间秘书来找过他,说是楚小姐打了不少电话问他的行踪,沈秋白只漠然道:“就说我出差了,先不管她。”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怜,尽管送晚晚去行为控制中心是对方提出的,但下决定的是他自己。他只是看过楚怜收集的资料,误认为中心和军营无异,甚至没有再调查,就轻率地做了决定。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
但他从保镖口中得知,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