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过一层一层的阻碍,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他看不见也不去管,他只想能够再把那个人护在身边。
景卿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嘴唇抖得就像被不停拉动的手风琴,脑子里是大炮轰过的一片鸣响,一呼一吸仿佛都压进肺里,连带着肋骨生疼。
“卿,我回来了。”千言万语石黑虎最后就凝成了这五个字,一字一深情,诉尽愁别离。
四周很安静,每个人都望着他们,是友善的是欣喜的也有憎恨的。
景卿的嘴唇抖的说不出任何话语,他呆呆的看着石黑虎,贪婪看过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细小的伤痕,忽然,他凝聚起全身的力量狠狠的一耳光扇过去,“啪。”清脆的皮r_ou_相撞的声音如此清晰,撞进了每个人的耳膜反s,he到大脑里,打的是石黑虎,懵的却是一干朋友兄弟。1
景卿的一巴掌耗尽了身上唯一的一点力气,他浑身抽搐着好像随时要倒下去,石黑虎伸手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卿,卿,真的是我,我回来了,我知道我惹你不高兴了,要打等你身体好了再打,我替你打都成。”石黑虎挨了一巴掌说话都颠三倒四,哪里还有半分出场时的气势。
这一巴掌石黑虎挨在所有兄弟朋友敌人面前,他却没有半分觉得难堪,景卿的苦、怨、痛他没有看到,但他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这一巴掌不能弥补景卿,却可以让自己好受些,所以哪怕当着全天下的人他都愿意。
景卿说不出话,也动不得手脚,他张口就咬在石黑虎的脖子上,他咬的那么用力,和石黑虎对面的谭少都看到石黑虎的脸扭吧在一起,这一口下去就像饿了几天的野兽,咬住了猎物任凭别人怎么打它,都不会松口。这一口下去,把景卿的憋屈和愤恨,压抑和沉痛用这种野蛮的方式尽数倾诉给石黑虎。
石黑虎一动不动只咬着牙拧着眉任他撕咬,刀铭在一边看着不由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边着急的喊道:“老大,吹他耳朵,吹他耳朵,上次大黄咬了人不放就是吹耳朵才松口的。”翔飞听他如此说狠狠的捏了他手一下,他知道大黄是山寨的一只狼狗,此时他把景卿比作是狗恐怕被咬的石黑虎第一个不让。
刀铭自知失言,看着翔飞呵呵一笑,贴着翔飞的耳根说:“说错了龙大少可不是狗,他是老虎,是母老虎。”
景卿的嘴里铁锈味道弥散,满嘴热热的腥气,他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冲到自己嘴角里,他终于松了口,然后慢慢的从石黑虎的脖子上抬起头来,他觉得心头涨疼的厉害,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说不出的不知名的悲伤,最后这一切都化作一股潺潺的柔情从那本来已经干涸的眼窝里流淌。
再次拥紧了景卿,石黑虎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下巴磨蹭着柔软的黑发,石黑虎一遍一遍的确认:“景卿,景卿。”
啪啪啪,翔一双手拍在一起,冷笑着说:“好一个破镜重圆,真是感人呐,石黑虎,你果然不简单,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竟然还没死?”
石黑虎将景卿从怀抱里拉起来。揩净他脸上的泪水,拍拍脊背把他交给秀羽照顾, 然后转身再以冷厉之势面对翔一。
“樱井翔一,我没死你很失望是吧,倒是你两尊大炮的二十八个炮手全让我给你送回了老家了。”
“好,很好,做的真好,哥哥,这都是你的计划吗?”翔一转身问刀铭。
“当然,你以为我们连云寨就真的那么好骗,我们兄弟就那么容易离间?”刀铭说道。
“兄弟,什么兄弟,我才是你的兄弟。”
“翔一,你投降吧,我没有你那么狠,我不会杀你。”
“投降?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从没有投降一说,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连云寨里有叛徒,顺伢子养那些信鸽我们也不止一次捉到过,为了引出幕后黑手,我们将错就错,配合你演了一出戏。”刀铭看着已到末路的翔一,竟有些悲悯。
“那你们早就安排好的了,中毒也是假的了?”
“不。”这次回答他的是石黑虎,“顺伢子引你上山我却是有怀疑,但并未想的那么深,直到你和老二见面后的种种情形,我才猜到了一二。你要挟老二,以为他不敢和我说明,岂不知我们的兄弟情义早就没有隐瞒,从相识之日起他就把他的身世遭遇全都告诉了我,所以我和老二一样知道你是谁,你说我还会相信老二在水井里下毒吗?”
“哥哥,你真的什么都告诉了他?哥哥,你真的觉得翔一只会害你,伤害你。那我再问,石黑虎你是如何从崖底脱身的?”
翔一问的这句话其实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当日很多人明明看到石黑虎坠崖,景卿亲眼看着他消失在迷雾里。
“么子崖我可不是第一次跳下去,很多年以前我就掉下去过,在崖下大约两杖处有一个落脚点,这一切都是我们算计好的,这一次我们就是要引出这半张地图,引出你们的全部力量一举消灭。”
“好一个连环计,没想到最后的黄雀是你,石黑虎,你也够狠呀,引得你的宝贝做饵,一天天活的生不如死装疯卖傻。”
“他比我想的还要坚强有本事,我以他为荣,不过樱井翔一,把你不用挑拨,我们连生死都不畏惧,岂会因为你三言两语就生嫌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