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条短信,简短的四个字显示在屏幕上,上边是发信人的名字,乔希捏着手机愣了下,才缓缓把它又放回了床头。
她起身,打开卧室的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去阖上门,又慢慢下楼,走到她的茶池跟前,娴熟地先是燃好香,再又去烧水,水滚了,夹起茶杯一个个烫过去,不知怎么,那么熟悉的动作,却忽然出了岔,溅起的水花,落在了手背,吃痛地一松手,茶杯便掉在了茶池上。
所幸距离尚近,哪里都没有磕碰坏,重又把茶杯扶好,乔希握着茶杯,却忽然忘了自己原本想要做什么,脑子里只现出适才在纪晚泽手机上看到的那四个字。
“我想你了。”
☆、第25章以往情深
发信人号码显示的名字叫杜乐淘。
乔希记得这个名字,纪晚泽好朋友的妹妹,亦是她教过的学生,一个有着亮闪闪的眼睛和甜美笑容的女孩儿。
意外,却又仿佛并不是太意外。
“我想你了。”
普通但不乏暧昧的的四个字,一个女人发给她丈夫的短信,不经意看到,乔希第一刻的感觉不是痛,亦不是惊,而是一种漾满心口的深刻羡慕。
要怎样,才能这么轻描淡写,自然而然地告诉一个人,你想他了呢?
多少个夜晚,纪晚泽加班或应酬,她在家里,坐在茶池前,又或是书案边,烹茶又或书写教案,窗帘总是敞开的,任何一个抬头的空挡,她总是要不经意地往窗外望去,等着那熟悉的车灯在院里亮起,虚浮的心才好像终于能回归到原本的位置。
可是面对夜归的纪晚泽,每一次他带着一身疲惫的笑意走到她面前,问她在做什么时,她都无法堂而皇之地告诉他,“我在想你。”
又或是新采最初要上线的那个阶段,纪晚泽总是出差,短则三五天,长则半个月,她掰着手指算日子,在日历上标注好他回来的时间,她去接他,或是他会直接回家,久别之后再见面,有时心跳都好像会忽然变了节奏,但是他张开双臂迎向她,把她纳入怀里,问她这些过得好不好时,她也无法理所当然地开口告诉他,“一切都好,只是想你。”
更甚者,高中毕业后直到现在,她唯二参加过的两次同学聚会,都是因为有他。
她却只是远远看他,若是目光无意相撞,至多微笑点头,算是招呼,她无法像她的同学们那样,熟稔地过去拍他的肩头,大喇喇地说:“嗨,老纪,出国就忘了老同学吧,我可是想死你了!”
甚至哪怕是,觥筹交错间,握手寒暄时,客套又最不经意似的说一句,“纪晚泽,这么多年不见,我们都想你了。”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越萦在心头不放,就越无法宣之于口,越亲密无间,就越心生踯躅。
可是有的人,却可以这样说得这么轻松而无畏,像是最普通的问候,像是问你吃过早饭了么一样随意自然,而且这样说的那个人,甚至还是个说话都透着拘谨,看见她这个老师会紧张得手足无措似的小丫头。
那样由衷的羡慕,又或许还揉着一点小小的嫉妒,像是壶中正在烧的开水,在乔希的胸口里汩汩地泛滥着。
她在唇齿间反复地玩味着那四个字,然后昂起头,对着空气无声地对说:“纪晚泽,我想你了,纪晚泽,我喜欢你,纪晚泽,其实,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从你递给我那颗巧克力开始……”
这样说着说着,乔希忽而却笑了起来。
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难,不是么?
她要了这段婚姻,她却不知道怎么去经营,她缺少情感上的某些天赋,所以夫妻三年,一切都是停滞不前。
她不自卑,也并不自怨,比起很多连梦想的门都摸不到的人,她觉得自己已算幸运。
她从最初就设想过她强求来的这段姻缘也许会失败,只是,失败其实并不可怕,而是在失败之前,她都没能把这句本早就该说的话说出来。
乔希想,她该给自己一个目标,哪怕结束是不可避免的结局,结束之前,她至少也该把自己把一部分做到圆满。
这么一番思量过后,这样一个时刻,在意识到自己的婚姻恐怕已经面临威胁时,乔希却奇异地觉得欢欣鼓舞了起来。原不知道怎么继续的前路上,她仿佛忽然找到了一个支点,以往是不知道怎样才能成功,反是畏首畏尾,一旦知道失败的结果似乎难以避免,倒觉释然,不对结果有期待,只做自己本该去做的事,事情忽地便简单了。
再又去煮水泡茶,动作便流畅了起来,一杯茶终于冲进杯中,乔希擎起杯要喝,抬头,却看到,眼前不远,一双好奇的眸子正在认真地注视着她。
晒够了太阳的小猫,在几上弓着背,审慎地看着正准备要喝茶的乔希,发现乔希看它,似是吓了一跳,往后蹭了半步,见不到乔希再有别的动作,便又站在。
乔希抿唇对它笑,然后朝着它的方向平摊开手掌,小东西戒备而迟疑地往前迈了两步,把鼻子凑到乔希的掌心,乔希便顺势去勾它的下巴,猫咪似乎都喜欢这个动作,这一下,便不再畏怯,就势把头歪在乔希手臂上,任她抚弄。
其实迈出第一步,也不是那么难,像这只小猫,它无依无靠,风雨飘摇,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起初它怕,它挣,不一日,却就已经开始与她撒娇,它能与人亲近,想来也不是纯然的野猫,或许是从主人家走失,又或是被遗弃,从养尊处优到风餐露宿,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