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遇到了凤少。
凤少是强势的,是主动的,是会下达命令的人,用着命令的口气——这些都是严天最需要的。然后就如同十岁那年那般,严天觉得这里就是他应该在的地方,于是他停止了继续行走,留在了醉酒当歌。
“我原本不想留他,他那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麻烦,可是后来又一想,这样的人不留下好好教导放出去岂不是危害他人,再加上他又死赖着不肯走,我就勉强自己收了他。既然收了,就要负责不是?就算马路上捡到只小猫小狗带回了家就是它们的主人了是不是?”
许世铭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含含糊糊地从喉咙里发出个声音。
好在许世昇也不怎么关心他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讲着。
现在是凌晨一点十分,偌大个警厅就他们两个人在,许世昇的声音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偶尔会反问一句,也不管得不得到回应又径自继续讲下去。
许世铭实在忍不住,打断他道:“你已经再三叮嘱过特殊行动组的人了,严天不会有事的。你先定下神来。”
许世昇淡淡扫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定不下神了?”
许世铭朝天翻了个白眼,闭上了嘴,面上继续做洗耳恭听状,心里却在计算着时间。在之前的婚礼上,严天被强制下线是在七个小时前,恐怕那时钟立伟已经察觉到了不妥,如果他将怀疑的苗头对准严天并采取私刑的话……无怪乎许世昇会这么不安了。
更何况特别行动组对这样的不法组织一向采取的是暴力攻破,许世昇原本是打算自己也一并跟去的,却被组长一句“胡闹”给打了回来,虽然千叮咛万嘱咐,但是看着行动组那些人携带的大规模杀伤武器,他是怎么都放心不下,此时一反常态地喋喋不休讲个不停就是想让自己的注意力转换一下,但是话题却始终围绕着严天,显然没什么效果。
许世铭看着到了这样的表弟,实在是有些心疼,不过他暗地有委托“利刃”出手应该不会出问题,除非在这之前严天就已经……他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千万别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上方一声轻响,盖子被掀开,一道光束投s,he了下来。严天抬头,看到一个人影蹲在那。那人背着光,五官模糊,但是严天能感觉到他正用锐利的视线打量着自己,而且那人身上带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强到令严天下意识地握住脖子上的折叠刀。
那把折叠刀其实很小,严天开始接受训练以后就没再用得上它,但是他舍不得舍弃,便用根链子穿着一直戴在脖子上,此时他身上的武器都被收走,唯有这件被当成装饰物留了下来。
他手中有了武器,内心稍定,声音沙哑道:“你是谁?”能带给他这样压迫感的人不可能是义父手下的人。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一时半刻死不了。”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跃了下来。
严天瞳孔一缩,近三米的高度对方落地时却悄无声息。
那人自然是周潜。严天在婚礼上被强制退出以后,他也立刻下线马不停蹄地赶来,根据许世铭也就是耳朵提供的消息找到了这里,正看到被用刑到遍体鳞伤半昏迷状态的严天被拖走,于是跟着他们一直到地下室。
若是自己单独一人的话,进出这间别墅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还要带上一个半死不活的严天,就有些难度了。周潜前思后想,决定还是耐心潜伏在暗处,直到耳朵所说的行动组开始攻击后趁乱带人离开。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周潜看出了严天的戒心,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何况他也不愿意暴露太多,便直接绕到严天背后一个手刀劈晕了他,将他扛起开始跑路。
钟立伟的别墅选在了s城较为偏远的郊区,想必是出于做见不得人的事的考量,现下却方便了特别行动组的人员们,周潜一出地下室就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大跳,满地碎玻璃渣,甚至还有几面墙倒塌,从窗口望出去,偌大的庭院坑坑洼洼,密集的枪声不断,甚至还不时传来爆破的巨响。
这是打黑还是打战呢?周潜摇摇头,黑帮和警方都越来越彪悍了,这世道,像他这种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人越来越难混了啊。
唉,是到了该考虑退休的时候了。
收留我吧
严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干净简洁的房间内。身上的伤都已经处理过,还没等他对四周的环境近一步观察,就见门被撞开,一个人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