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身体里有两股力道在打架一样,夏暖一层一层冷汗出,每每快晕过去洵青就会给她换一片参。
夏暖觉得好痛,却说不出话来。
到后面,夏暖只哭,也没声音,就是痛的麻木觉得出声也难,洵青看了不住心疼,迷迷糊糊之间,洵青还和夏暖说一两句话让她清醒些。到后面夏暖嘴唇被自己咬破了,她双眼模糊,分不清谁是谁,只觉得最近的事情犹如走马观花闪现出来。
她想到山头桃花瓣飘零的美,宁植消瘦的背影,云涯灿若繁花的脸,那串糖葫芦的甜……
最后,她想到了爹坚毅的脸,眸子中暗涌着千万的关心焦急都不说出来,唔,我是夏家的女儿……
夏暖摇摇头,又清醒些,耳际洵青的话时近时远,她分辨不出来,好像有人在动她,夏暖也感觉不分明,她体内有把火在烧,越来越旺。
夏暖模糊了时间,忘记了所处,失神呆呆望着房梁的木材。
洵青无数次掰开她的嘴,给她换参片。
那把火快要将她烧干了,夏暖双眼开始木然,尤复礼终是落下最后一针,所有的痛被这一针压下,火一瞬就熄灭,夏暖喘了口气,声音都是哭腔,脸上不知道有多少泪还没干。
尤复礼擦了擦手,看了夏暖一眼,赞道:“很好。”
夏暖呆呆回不了神,过了一刻,尤复礼收针,随着收针,夏暖身体越来越轻畅,最后一针拔出,夏暖好似走过了千万里路的疲惫。
尤复礼长舒口气,对洵青道:“守着郡主将药喝了,才能让郡主休息。”
洵青点头,掰开夏暖的嘴将才熬好的药喂给夏暖。
尤复礼出门,夏玮和萧羽俱是围了上来。
尤复礼抹抹头上的汗,道:“熬过来了,接下来,老朽还有话对王爷说。”
萧羽舒口气,心才落地,脚下一软,夏玮扶了扶他。
三人到了偏厅,尤复礼道:“郡主此刻是熬过来了,毒已经被老朽用独门针法压下去了,接下来还须得下猛药压制毒性,那太岁送的及时,刚好差不多能够用,接下来怕是要耗费许多珍贵药材了。”
夏玮声音沙哑:“无妨,只管用就是。”
尤复礼点头:“三年前用猛药有些出入,带出了毒,这次,老朽依旧不能保证这药用的恰到好处,郡主能完全适应。”
夏玮和萧羽又沉默一阵,萧羽问:“不用药会有什么情况?”
尤复礼道:“这套针法治标不治本,只是暂时强行压制毒性,郡主的毒还会发作。”
萧羽道:“那用药罢,还请尤太医多思量。”
夏玮也点了头,尤复礼知晓了,又抹把汗道:“人老了,不中用了,王爷,老朽这就回,药的事情三日后老朽会亲自来。”
夏玮起身送尤复礼道:“尤太医客气了,这么些年,小暖全赖太医妙手。”
萧羽则去将被打理好的夏暖抱回屋子去。
夏暖醒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一灯如豆。
夏暖往身侧看了看,萧羽一脸疲惫正守着她,远处爹还在灯下批阅公务。
夏暖哑着嗓子开口道:“小爹、爹。”
萧羽点头,摸着夏暖的额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萧羽扶着夏暖坐起来,转头对夏玮道:“还不拿粥来,别看了。”
夏玮放下书文,从洵青手中拿过温热的粥,一口一口吹凉了喂给夏暖,夏暖吃了一碗,觉得真的饿了,又吃了一碗,夏玮脸上才露出点宽慰的笑意来。
夏暖吃完了,忽然道:“爹,我在施针的时候想到了,给你的礼物还差几针来着,最近出去玩了就忘了。”
夏玮捏捏夏暖的鼻子,好笑道:“无妨。”
萧羽道:“最近好好休息,别累着。”
喂完了粥,萧羽和夏玮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让洵青好好看着夏暖。
夏暖也倦了,一沾上枕头立刻就睡了。
踏云楼。
云涯下马,银月如钩,云涯疲惫甩了甩头,将马交给门房,快步往里走,踏云楼整个都静悄悄的。
今日被派去城门口安排流民,流民越来越多,后来又发生了次小混乱,忙到现在云涯才回来。也不知道这次饥荒瘟疫何时能是个头。
云涯一进自己的院子,发现水南正坐在自己院外的石桌上拿着扇子打哈欠。
云涯:“这么晚还不睡?”
水南:“不是等您老人家吗?”
云涯:“怎么?不要水东了,半夜爬我墙?”
水南:……
墙上面突然探出个脑袋,水东道:“娘子,为夫洗好等你很久了~~~”
水南:……
水南提溜起扇子一把砸中水东的头,将他砸回自家的院落中。
云涯坐下道:“什么事,快说吧,我今天很累。”
水南瞪云涯一眼道:“你今日不是让我去送太岁吗?”
云涯道:“是啊,怎么了?小暖、怎么了吗?”
水南摇头道:“我根本就没见着小暖。”
云涯道:“那你来干嘛?”
水南蹙了蹙眉道:“今天,送太岁的时候,安阳王的反应很奇怪,王府也,很奇怪。”
云涯:“怎么个奇怪法?”
水南不确定道:“安阳王说欠你个人情,然后,还有人来鉴定太岁的真伪,那好像是个太医,我记得,叫尤什么的吧,我送这么个东西好歹该招待招待我吧,可是安阳王就急急送我出门了,王府的下人们都很忙的样子,对了,对了,是脸色很慌张,好像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