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买两串糖葫芦,莫不是给妻子和孩子买的?这样正好,妻子一串,孩子一串,也省得两人互相吃醋。要知道,这妻子要是吃起醋来,咱们做男人的,最受不得。小贩说得夸张,末了还笑眯眯地追加一句,公子夹在中间,很难做吧?
白予灏微微笑著,不知如何回答。
此刻看著赢冽,白予灏禁不住笑问,赢冽……你会吃醋麽?……你若是吃醋,该是什麽样子呢?……
眼神不由看上君赢冽面容,双眉微皱,嘴唇轻抿。白予灏轻轻一震,这样的男人,就像是茫茫的黑夜,倨傲锋利,寒冷无边。即使沈睡著,也难掩其冷冽锋芒。
不由微微苦笑。这样的赢冽……怎麽会吃醋呢……
白予灏摇摇头,不会的……
君赢冽不知是做了什麽噩梦,忽然呻吟一声,额上沁出薄汗,双腿微微抽搐。
白予灏吓了一跳,慌忙抚上他的双腿,轻轻揉捏起来。
半响,噩梦好似总算过去,君赢冽终於安静下来,白予灏也轻轻呼了口气,抬手擦了擦汗。
“你这样……叫我怎麽放心得下……”白予灏看著君赢冽,静默片刻,无奈地叹气。
为他掖掖被角,眼光不经意地掠过腹部,白予灏神色一动,静默片刻,手指忽然钻进被窝,抬手抚上,五指轻轻游移,白予灏眯起眼,满足地低叹一声。
曾经坚硬的腹部已经变得十分柔软,也许是因为新生命的存在,腹部的肌肤温度略略偏高,像冬日里暖手的火炉,暖意融融,十分舒服。
忽然一阵熟悉的热流窜过脊背,白予灏轻轻一震,下体的男根瞬间膨胀起来。
猛然捂上脸,不再敢看躺在床上的君赢冽。
自己怎麽了……这样……居然也会有反应……
白予灏心下暗叹,却还是忍不住透过指缝,偷偷窥视他的身体。
他和赢冽好像很久都没有那个了……白予灏舔舔唇,口干舌燥。
君赢冽难得睡得正香,昏昏沈沈地翻了个身,丝毫不知道背後正有人明目张胆地偷窥自己的身体。
白予灏正陶醉其中,下身蠢蠢欲动,险些流下口水。忽然“嗖”地一声,眼前银光一闪,一阵y-in森森的寒意紧贴著耳边滑过,切落鬓边几缕发丝。
白予灏一震,转头看去,一张纸条被斜斜钉在墙上。
纸条显然是刚刚写好,刚劲有力的笔墨晕出薄薄的纸张,白予灏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来意。
忍不住咂咂嘴,白予灏叹气,这人的嗜好,竟是这样的麽……连个简简单单的通知,都要搞得紧张兮兮……
处理掉纸条和墙上的暗器,白予灏吹灭烛火,小心翼翼地走近窗户,扭头望了君赢冽半响,确定他确实熟睡之後,忽然推开窗户,纵身翻跃出去。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深秋的夜晚,夜凉如水。偶尔刮过一阵凉风,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扑簌簌地落了一地,掩埋了刚刚那小小的动静。
漫漫长夜,大地陷入一片沈睡,只余清风吹动的沙沙声,格外安宁静谧。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朝阳跃出了山间,揭去轻笼人间的淡淡晨雾,一缕缕霞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在熟睡的众人脸上。
君赢冽微微睁眼,阳光打在脸上,他伸手挡了挡,几乎睁不开眼。
身旁空荡荡地,白予灏早已不知去向,他呆了一呆,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君赢冽蹬鞋下床,推开门,不禁一怔。
经过一夜,院落的梧桐已空无一叶,枯黄衰败的枝叶飘飘落落地撒了满地,厚厚的一层。徒添一股悲凉衰败的气息。
君赢冽静静地看著院落,目光沈沈,不知想些什麽。
“王爷……”清澈的嗓音,君赢冽一震,微微低头,一名小厮正端著水盆,腕部搭著毛巾,显然是要伺候他梳洗。
他静默片刻,踌躇一下,冷冷开口:“……王妃去哪了?”
小厮也是一惊,抬眼扫了房间一圈,轻轻咦了一声,皱眉道:“王妃不在这里麽?……今早没见王妃出门啊……”
君赢冽淡淡地哦了一声,并未多说什麽,抬脚进了卧房。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忽然眼角一瞥,看见书案上的两串糖葫芦。君赢冽轻轻一震,看著它,微微出神。
因为已经经过一晚的关系,外层的糖色已变得有些暗淡,还有一些已经化开,黏答答地沾在书案上。
君赢冽静静看著它,目光与一般无二,冷冽锋利,却隐隐透著些不知名的情绪。
小厮见王爷站著不动,不由奇怪,下意识地唤了一声,王爷微微一震,回过神来,问他:“糖葫芦是什麽时辰买回来的?”
小厮看了看已经完全不能吃的糖葫芦,心下奇怪,答道:“不知道呀!没看见有卖糖葫芦的经过王府啊。”
闻言,君赢冽沈默片刻,淡淡地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只是继续盯著书案上的糖葫芦发呆。
小厮看著君赢冽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要不,小的再给您买两串去吧。”
君赢冽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小厮心下一惊,慌忙低下脑袋,不知哪里得罪了王爷,不敢说话。
君赢冽梳洗完毕之後,小厮拿来沈重的盔甲,为君赢冽换上。
亮银色的盔甲让人炫目,小厮几乎睁不开眼,亮闪闪的盔甲覆在王爷高大挺拔的体格上,越发显得冷冽锋利,张狂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