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杏便撇了一屋子人,叫国庆、劳动等人陪着喝酒让菜,自己进到堂屋里陪木琴说话。
凤儿在西院里听到了木琴的声音,也赶了过來。
因为要生娃崽儿,身子不方便,她已经有很长时日沒有参与村中事务了,特别是上访正紧张激烈的时候,她就要临盆生产,胎位却一直不正,酸杏女人顾不得许多,整天看押犯人似的把她圈在了家中,悉心地照料看顾,不准她迈出大门口半步,也不准家里人把村里闹翻天的景况说给她听,怕她着急上火,影响了生育,于是,村内的风起云涌,朝夕骤变,凤儿一概不知,直到尘埃落定后,她才知晓了最后结局,却也替木琴等人高兴,嫌茂林闲心生乱,自作自受。
闲谈中,木琴就把年前北山一村沈玉花來提亲的事讲了,她说,沈玉花还让叶儿捎信來,想叫柱儿赶在正月十五镇上逢大集时,前去相看对象。
酸杏道,叶儿也跟我提了,这可是个好事呢?我看,就定在正月十五赶大集时相亲吧!为这事,我特意去了满月家,跟他两口子提说了,俩人也同意,就是柱儿现今儿还沒有处窝巢,怕女家通不过。
木琴回道,虽说柱儿现在还困难些,也只是暂时的事,有了这么个店铺,用不了多长时间,日子就会好起來的。
俩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讲着,茂响和满月结伴进到了院子,茂响跟酸杏女人大声叫道,婶子,过年好哦。
酸杏女人忙往屋里谦让,随口应道,好,好哩。
俩人刚一踏进锅屋门槛,随即就叫劳动逮着了,他满满地斟上一大碗酒,逼茂响喝下,茂响为难了半天,不得不仰头喝下,茂响说啥儿也不敢坐了,他起身退回到院子里,任凭劳动如何拉扯谦让,就是不敢再踏进锅屋半步。
酸杏女人爱怜地挡住了劳动,说道,赶紧回屋去,当心感冒哦,你哥嫂转了一晌午的门子,又上了点儿岁数,咋能跟你摽呢?就叫他堂屋里去,跟你爹拉呱。
劳动这才放过了茂响,让他溜进了堂屋,躲过了这一劫。
茂响两口子进屋,见木琴也在,说,我刚去过你家,还跟哥喝了碗酒,哥要支撑不住咧,四处叫人捎信,找京儿家去替酒呢?
木琴就笑,说,由他去了,醉就醉吧!这一年一次的大节,想喝就喝,谁愿去管他呀。
茂响又说道,刚才进院的时辰,遇见茂林两口子在院外转悠呐,想是一心要进來拜年,又沒有脸面,就死乞白赖地赖在屋外不走了。
酸杏赶紧说道,咋不早说呢?赶快去喊他进來坐坐呀,说罢,摸起拐杖,就要起身出屋喊人。
茂响笑道,甭叫哦,一见到我俩,人就躲了,现今儿,可能早缩回自家里,不敢伸头见人哩,茂响又说道,他是自作自受呢?年前王工沒走那阵子,他就老往王工身边靠,想巴结着在厂子里寻个差事干,我跟王工铁相好儿,就把这事给戳了,他不是想翻你们的帐,拆你们的台面么,只要有我在,门儿也沒有呢?过后,我再整治整治他,非叫他趴在地上给你俩磕头告饶不可,在咱村里,谁要是敢跟你俩作对,我茂响一百个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