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浩真好像感觉到了晓妍的目光,抬头向她看来,见了她有些发怔的目光愣了一愣,微笑道:“看了《刘仲卿游记》可有何感受?”
晓妍轻轻地“啊”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闪开杜浩真的目光,道:“呃……书里讲了一个名叫‘仙酒泉’的地方,仲卿前辈书‘仙酒泉之水,饮之有淡薄之酒香’,难道泉水里真能喝出酒香不成?”
杜浩真笑道:“是否能饮出酒香我倒不知,不过这里面还有个故事,玉皇大帝大宴群仙,太极真仙醉而倾其杯盏之酒,落入凡间泉中,酒香经久不散,饮之有酒味,故取名为‘仙酒泉’。众人皆曰泉水里能喝出酒香,大概也有个沾染仙家福气的意思。”
晓妍“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原来还有此来历。”
杜浩真道:“仙酒泉之水我未喝过,但我却喝过一杯听起来很有趣的酒,名为‘鹿儿酒’。是以前一个下人所送,据其所言,是在山中一石头凹槽里偶而所得。山中长了年头的野鹿,集各种野果儿在石头凹槽里,上面用草木盖实,果儿自然发酵为酒。因有鹿能辩认草药之说,因此据称此酒乃天然的大补药酒,极为难得。我饮了觉得除酒色稍浑呈琥珀色,酒含淡淡果香,并不觉得此酒有何出众之处,也不知其真假。”
晓妍想起在现代妈妈每年自己酿的葡萄酒,念头一闪笑道:“杜哥哥,我们也做一回鹿儿罢。”
见杜浩真疑惑的样子,笑道:“圳山山沟里长了许多野葡萄树,成熟之季极短,很快就一串串地烂了,但用来发酵酿葡萄酒却是可以的。”
杜浩真想了一想道:“这倒是个新法子。只是你可会酿?”
晓妍认真地回忆了一遍妈妈酿葡萄酒的方法,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会的。”调皮地一笑:“待酿好了,我第一个请你品尝罢。”
杜浩真微笑道:“期待之极。”
不过当晓妍尝到她酿的第一口葡萄酒之后,开始非常后悔发出的这个邀请。只是,这是后话了。
经年后,晓妍终于酿出了甜美的葡萄酒,偶尔回想起那一个清晨,那时她们青春年少,笑容纯真。却拥有谁也无法预料的未来。
而这时村里林回春的媳妇王氏正与赵银环聊着天。她一边抱着两岁的儿子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哄着睡觉,一边满含怨气地向虎子娘抱怨道:“我自家日子过得苦巴巴的,春子倒好,也不顾咱娘俩,每次穷书生们上门来了,都好酒好菜地款待着,那起穷书生也是没皮没脸的,倒好意思经常上门来。你看我这身上、德儿这身上,那件不是缀上两块补丁?”
林回春在之前家境较好时,是个读书人,但参加了几次生员应试都没考中,后来家道中落,便收了心安心地在家里经营庄稼。但他在书院结识的一些童生,却未放弃应试,多年未中,于功名无望,稼穑之事亦无能,一来二去的家贫如洗。偏林回春念当年同窗之谊,间或接济。王氏便多有怨言。多次林回春的同窗们到访时,王氏便面沉如水,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甩脸子,甚至恶言相向,令林回春气恼之极,觉得妻子驳了他的面子,又觉得王氏看不起他的朋友,也是看不起他的一种表现。
因此,赌气之下,林回春与王氏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地过得磕磕碰碰。
王氏气恼地道:“这日子可怎么过?我还不如带着德儿回娘家好了。”
虎子娘安慰道:“哪家的夫妻没几句口角?快别说这话了。男人家都是好面子的,我看他还是很疼你的,你就服个软,在他的客人面前少说两句罢。”
王氏道:“我这日子过得苦啊。看你,虎子和小妍乖顺懂事,又添了福儿、娇儿,夫君又是个老实会疼人的。哪像我啊?”越说越伤心,抬手抹了抹眼角。
虎子娘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王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顿了一会犹犹豫豫地说道:“听说晓妍有意许给杜浩真?”
虎子娘怔了一怔,不动声色地道:“没影儿的事情。你也听人乱嚼舌根。”
王氏点头道:“那就好。照我说,咱农户人家还是实在些好,给小妍寻个老实肯干的庄稼汉子,在学堂里学过几个字不做个睁眼瞎便罢了,比杜浩真成日里抱着书本的强。你看我这光景就知道了,那些个童生,比我家春子还不如呢。”
虎子娘低垂下眼帘笑了一笑,却没有搭话。王氏打量虎子娘有些不悦,便不再多说,转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而王氏在离开时,又神秘地告诉了虎子娘另一个消息。她娘家村里有一户人家有个适龄的女儿,一次偶遇虎子经营庄稼后,便对虎子有了几分意思,要悄悄地打听虎子是否值得托付女儿的人,却被林远媳妇向那户人家说起了虎子娘与虎子爹私奔成亲的污点,不是正经人家。因此,那户人家便打消了招虎子为婿的念头了。
晓妍进屋时,正看到娘手里拿着针线在将些旧衣物改成小孩儿的衣裳,但手却搭在膝上没动,怔怔地看着角落不知道想些什么,脸色有些沉郁,便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向娘提起何氏的事情。
这时虎子娘却回过神来,转头见晓妍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便问她有何事。
听着晓妍闲聊似的提起何氏不知有啥急事,大晚上的在野外和人商量事情后,虎子娘敏感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再三地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