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婠婠奔上前一看,她的额头鲜血横流。
侍卫探了探她的鼻息,说她没气了。
————
万红发癫、跌死一事,宫人议论纷纷,冤魂索命之说再次兴起。
而此次的冤魂,有了明确的指向,那便是丽嫔——丽嫔死得不明不白,回来索命了。
索命的对象是谁呢?
有宫人私下猜测,索命的对象不是皇后就是皇贵妃。
谣言满天飞,中宫严令禁止宫人胡说八道,却屡禁不止。
在冤魂索命之说方兴未艾的时候,永寿宫却波平如镜,林舒雅淡定得诡异,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致,也不过问。
三月,贡士齐聚建极殿,楚连珏亲临,廷试众人。
最终,顾俊杰成为今年的状元。
奇怪的是,陛下任命他礼部郎中,他婉言谢绝,说只想入翰林院,任职翰林院编修一职。
陛下没有强人所难,准他所请。
这日,萧婠婠接到永寿宫的传召,前来觐见皇贵妃。
临近午膳时辰,林舒雅在小苑晒太阳。
苑中的海棠开得正艳,花瓣娇丽,铺陈如锦,明媚春光照耀下,分外美观。
“凌尚宫,若你不嫌弃,两年前陛下特意为本宫打造的金步摇,就赏给你了。”林舒雅坐在背靠椅上饮茶。
“凌尚宫请看。”花柔打开一个檀木盒,盒中放着的,正是金光闪耀的金累丝凤舞九天步摇。
“娘娘,这名贵的金步摇只有尊贵的皇妃才有资格拥有,奴婢区区一个宫婢,不配、也不敢拥有。”萧婠婠沉静以对。
“本宫许你胆子。”林舒雅稍稍抬眸,眉梢的笑意似有似无,“两年前,你有胆量耍心机接近陛下,妄想得蒙圣宠,如今为什么没胆收下本宫这份薄礼?”
“当初奴婢少不更事,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幸得娘娘既往不咎,饶奴婢一命,奴婢铭记于心。后来,奴婢经娘娘教诲,想了很多,终于明白,奴婢就是奴婢的命,奴婢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个命一朝成凤,奴婢只想在六尚局保全一命,别无所求。”
“当真?”
“奴婢之心,天地可鉴。”
“既是如此,本宫就让你好好做你的尚宫,不过倘若有朝一日你想侍奉陛下,与本宫说一声便可,本宫可为你安排。”
萧婠婠静静道:“奴婢不敢让娘娘费心,奴婢已无非份之想,娘娘明鉴。”
林舒雅问道:“好,本宫不强人所难,这金步摇,你暂且收下,本宫要问你一些事。”
迟疑片刻,萧婠婠颔首收下。
林舒雅状似随意地问道:“这些日子,二皇子在慈宁宫可好?身子可有不适?姐姐是否尽心尽力地照料二皇子?”
萧婠婠答道:“嘉元皇后无子,视二皇子为亲子,从早到晚都亲自照料二皇子进食与更衣;二皇子醒了,嘉元皇后就抱着二皇子在殿中走来走去,逗二皇子玩。二皇子长胖了,近来睡得少了,喜欢人逗着玩,还会对人笑。”
假若给皇贵妃敷衍的回答,只怕她也不信,这反而不妙,不如回答得详细一些,让她安心。
林舒雅又问:“还有呢?”
“除了奶娘,服侍二皇子的宫人都是嘉元皇后的心腹,二皇子没什么不妥,娘娘放心。嘉元皇后说,过两日要抱着二皇子来见见皇贵妃与宁王殿下呢。”
“本宫是有些日子没见过二皇子了。”
“二皇子白白胖胖的,康健得很。假若娘娘思念二皇子,可去慈宁宫看望二皇子。”
“娘娘……娘娘……冤魂索命……”
一道惊慌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萧婠婠记得,这应该是住在咸福宫的安嫔的声音。
前不久,贵妃、贤妃、庄妃、和嫔接连殁了,得宠的妃嫔少了,安嫔便得以晋封为皇嫔。
闻言,林舒雅面色一沉。
安嫔惊惧失措地奔过来,面色苍白,“娘娘,冤魂索命……嫔妾看到丽嫔了……”
林舒雅秀眉紧蹙,怒喝:“胡说什么?”
萧婠婠心中一动。
安嫔也看到丽嫔的鬼魂?这是巧合还是人为精密的布局?
“嫔妾真的看到丽嫔……昨晚,嫔妾去千波台散心,远远地看见千波台三楼有人在跳舞……”安嫔回忆着昨晚所看见的,四肢发颤,“那跳舞的人身穿白衣,是丽嫔……娘娘,真的是丽嫔……”
“再胡说八道,本宫饶不了你!”林舒雅秀脸紧绷,恼怒道,“滚!”
“嫔妾没有胡说八道,是真的,娘娘……除了丽嫔,没有人会在千波台跳舞……丽嫔真的回来索命了……娘娘,救救嫔妾……”
“本宫不会救你,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鬼神!”
“有的……嫔妾亲眼所见……凌尚宫,你相信本宫,丽嫔真的回来索命了……”安嫔拉着萧婠婠的手臂,眼眸布满了惧色,想得到她的认同,“那日你也看见万红疯癫了……万红也看见了丽嫔的鬼魂……”
“花柔,将安嫔押回咸福宫!”林舒雅寒声命令。
花柔得令,立即唤来四个侍卫,强行押安嫔回宫。
林舒雅的怒色尚未消散,一双美眸中流动着森森的寒气,“凌尚宫,本宫会抽空去看望二皇子,不过二皇子一有不妥,你务必立即来报,不得有误。”
萧婠婠应了。
林舒雅站起身,以凌厉的目光逼视她,“依你所见,这世间真有鬼神之说吗?”
萧婠婠回道:“奴婢以为,鬼神之说不可信。”
“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