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花来找郭清明,是向郭清明要家门钥匙的。她早晨出来上班的时候,忘了带家门钥匙。若平时,他也不来取钥匙啦,偏偏今天一上班,听办公室人说县妇联下文,在县妇幼保健站,为全县妇女干部职工,免费进行妇科检查。
钱如花想去检查,因为她上次查出有子宫肌瘤的,当时医生让她定期进行复查,今天有这机会,钱如花就急着想去,看看肚里那个子宫肌瘤是不是又长大了;他想回家去找上次做b超的那张纸,让这次做检查的b超师参考着给做出一个准确鉴定。
钱如花走到郭清明办公室门口,看到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望到郭清明脑袋枕着后面椅背,看手里举着的一个文件,文件举的很高,完全挡住了他的脸。
钱如花习惯性地敲了敲门板:你来我办公室,还敲什么门!郭清明文件还举在脸上,并没拿下来。
你这么大个书记,不经过你同意,我哪敢随便进来,咋!你老婆就那么难看!连眼皮都不值得你撩一下?
钱如花婷婷玉立在门口,笑嘻嘻地盯着郭清明把手里举着的文件拿下来:是不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看了刚才那位小美女,觉得我这个老美女没什么看头啦?
你说话小声点儿,行吗?这是办公室;又不是菜市场!郭清明压低嗓门儿,用隐忍的声音强调:刚才,离我办公室那么远,就听到你那大嗓门儿啦!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我忘带钥匙了,今天上午,妇幼保健站给全县妇女干部职工免费做妇科体检,我想回去找上次做b超检查那张单儿。
今天中午吃什么饭呀?郭清明从钥匙环儿上往下取家门钥匙。
你想吃什么?我检查完,不想回单位了,直接回家去做饭,顺路就买上。钱如花接过钥匙。
吃凉面,你看行不?用鸡蛋炒西红柿伴着吃。
行,我走啦!你也早点儿回去。钱如花踩着响亮的高跟鞋,走出郭清明办公室。听到钱如花下了楼梯,郭清明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回到座位。
回到座位,郭清明没再看那个文件,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卷卫生纸,抽了一把,将裤子拉下来,揪出裤头,对着裤头上的一片湿,用卫生纸使劲儿擦拭,原来,他刚才搂着我时,下边儿已控制不住,流出许多秽物来。
这个周末下午,下班后,我正做一份没做完的工作汇报。因为下周一早晨,市政府要有一个调研组,下来做关于扶贫帮困工作的调研;我必须在此之前,把有关这方面的汇报材料整理出一份报告书,赶在下周一上班前,送到几位书记乡长手里,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下班后大约一个小时左右,郭清明打电话让我到他办公室一趟,有件和我有关的,工作上的事儿要和我谈。
我心想,这么晚了,郭清明咋还不回家?我知道,郭清明的儿子在市里一所重点小学读书,平常由他儿子的爷爷奶奶接送,每个周末,他和钱如花两口子,都要回去看儿子,跟儿子住两天,在星期一早晨,八点钟以前,赶回来上班儿。
这种情形的家庭,在我们东原县非常普遍。东原县的教学质量,在我们滨水市地区的十一个县区里,排名在第八、第九的样子。所以,好多有条件的东原县家庭,都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滨水市去读书。
为孩子不输在起跑线上,为孩子将来有一个美好的前途和未来,家长们在滨水市的学校附近,或者租房,或者买房,供孩子读书。所以,一到星期五下午,好多干部职工就提前从单位出来,或坐班车,或自己开车,或搭别人的车,纷纷赶往滨水市去看孩子。
星期日下午,或者星期一早晨,那些家长再匆匆忙忙从滨水市赶回东原县来。这只家长队伍,像候鸟一样,每个星期迁徙一次。把在东原县挣到的钱,带到滨水市去花。搞得东原县的个体商户因生意不好做,成天骂政府的娘老子。
放下郭清明的电话,我对着镶在墙上那面二尺见方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头发,拿出化妆盒,收拾了一下脸面,一切感觉满意后,才走向门口。
走到门口,打开门,我又犹豫了一下,把门重新关上。手伸进裙子里,探到背后,将胸衣的挂钩摘开,从领口抽出来,放到办公桌上。
这样做,是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上次郭清明和我说过的一句话:你以后,别穿这个了!碍事儿!你胸这么好,完全可以不穿的,只有下垂的女人,才需要穿这东西。
我把取下的胸衣,放进办公桌下面的卷柜,起身,走到镜子前,用手扶了几下胸上那两团东西,左右照了几回。
我那天穿的是件黑底大红牡丹的秃袖花布长裙,胸前有好多皱褶,取掉胸衣后,如果不十分仔细观察,也看不出什么。
确信收拾好后,我穿过寂静的走廊,向郭清明办公室走去。
我们这座办公大楼一共有五层,一层是门卫室,图书室,资料室,库房,活动室。二楼是各分管部门儿的接待办公室。三楼是各部门中层领导办公室。四楼是各位书记和乡长的办公室。五楼是会议室,报告厅。
我的办公室在三楼,郭清明的办公室在四楼。所以,我没坐电梯,从步梯慢慢走上四楼。
郭清明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就推门进去,看到郭清明正一个人坐在那张三人沙发上,手里拿着张报纸,一边儿看,一边儿喝茶。
晓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