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率领僚斗士守护着十万大山里的子民,击退了无数次意图毁灭了你们生活的侵略者……”女孩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镜头再次给那张嘴角带着血丝,右脸印着剌青的依月夜哥一个特写,低沉而哀怨的背景音乐中,她面上的表情将慈爱,失望与悲痛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多年的安稳与风调雨顺让你们忘记了是谁在守护着这一切,在妖王夜水寒的侵略下,你们竟相信了北巫神天宗的谣言,你们拥护着他,摒弃了你们的王,我将死去,因为你们的无知….”在李冰那凄厉且悲痛的声音中,背音乐声变得更为低沉,身受重伤的依月夜歌孤身一人在一众面目狰狞的妖兵面前慢慢地浮空,众妖兵动作匀为之一滞。
“…上有苍天啊….僚疆的子民,我将不能再守护你们,我将与真理共眠,你们要牢记,这世间,唯有月神才是你们的庇佑,你们被沙子蒙住了眼睛,然而天不知道,我原谅你们,因为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凄厉的话音一落,飘浮在半空中的依月夜歌的身躯突然暴涨数倍,随后以雷鸣不及掩耳之势爆出一道洁白的光,那白光犹如一道波浪,慢慢从她身下荡出,波浪所到之处的妖兵如催枯拉朽被摧毁….随后,那白光缓缓变淡,变淡,依月夜歌的身影也缓缓地虚化,在凄凉而低沉的背景音中变得空空如也…
画面转换,背景音乐转为浮躁,激昂又带着残暴的音乐,以急促的鼓声为基调的音乐声中,面目丑恶的夜水寒飘浮在华丽的宫殿上空,对着一众黑压压的妖兵用高傲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现在!我,夜水寒就是十万大山唯一的王,从今以后,僚人的一切都是我的…豁豁豁…”画面再次一转,猥琐的神天宗在华丽的宫殿里俯下身子跪拜,身影卑微,面色恭敬…
画面缓缓变暗,一个类似二泉映月的曲调用二胡拉响起来,画面再次变换,干裂的土地,干枯的树木,成群的乌鸦在空中飞过,几个面黄肌瘦的百姓身背破烂的包袱,拖老带幼互相搀扶走在一条荒无人影的道路上,突然其中一人双眼一闭,缓缓地倒了下去,一阵急促的悲呼与惊叫声中,镜头给了一个特写,只见他赤着的双脚上长满了老茧,老茧旁还长着几个血泡,破烂的衣服无法遮盖他身体的全部,凹下去的腹部可以清淅地数得出他排骨的数量,瘦得有如干柴的手臂上还挽着一个小孩的手,而他的脸上,与年龄不相符的皱纹布满面庞,嘴唇上是一道道裂痕,干燥且带着血迹…
镜头再转,积着污垢的面上被泪水冲出两道的小孩跪在青年男尸旁,仰望着苍天,乌鸦的叫声由远及近,镜头缓缓地后缩,屏幕慢慢变模糊….
屏幕再次亮起,没有背景音,人影萧条的集市,尸横遍地,活着的人目光茫然,卖身为奴者手执草标,跪拜路人….
“..僚人啊,你们杀死了守护你们的大神,你们有罪了,你们将世世代代背负着这罪,承受这报应,直到大神重生...”房间里回荡着那个苍桑的声音,翟东明现在很清楚,那个声音就是在陈国彬的广告公司里,那个刚才自己去到店里时在搬着箱子的中年人,好像是叫什么翔哥的那人。
不知道是陈国彬还是成莫言的手拨动了鼠标,按下了播放器的停止键,当画面定格在那个疯道士奔跑的画面时,翟东明也知道,动画片的第一集已经结束了,盯着那显示器上定格的画面,他激动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息…
这部动画片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而最难以置信的是,三天,三天的时间里,在未经过与自己的任何讨论,陈国彬和成莫言的公司竟然只凭一个剧本做出了这么精美的动画片,这片子,仅是自己看到的不完整的一部分都已经让作为编剧的自己感到吃惊,感到震憾,那如果完全不了解这个剧本的人呢?
如果自己在剧本里描述得更详细一些呢?会不会更好?他们还能做出更好的动画片吗?还会有比这更好的动画片吗?什么是更好?画质?音质?还是内容?刚才看过的后半部分难道还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吗?
翟东明很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面在反驳着自己的想法,一面却想深入了解更多的东西,这是欣喜,是激动,还是什么别的感情?他甚至没有质疑陈国彬与成莫言就这么坐在电脑前,对着那个定格的画面这举动是不是正常,是的,他心中的幸福感已经打败了这一切。
“开头呢?如果后面这么精彩,那开头会是什么样的呢?”翟东明再次产生了好奇心,在他平息了些心中的激动之后。